那是因为那丑女身上的一样东西,将他们二人的目光吸引了。吸引他二人目光的,是丑女腰间佩挂着的一把剑。那是一把镶嵌着明珠的宝剑,因为这把宝剑黄玉和美丽女子曾见过。这就是两人注视那丑女的原因。那丑女一眼流盼到要,黄玉正注视她,便向黄玉扭捏作态起来。那模样更令人反胃,美丽女子忍不住差点将吃进肚子里的酒菜吐出来。那丑女竟向黄玉飞了个媚眼。美丽女子忍不住沉了出声,急忙将目光收回。那丑女在众多酒客的期待目光中,那一张桌子也不去,竟扯着那美丽迷人的少女,弱不禁风般,娇娆地走向黄玉那张桌子。黄玉却目光炯炯,注视着那走过来的丑女。那美丽迷人的少女一边婀娜多姿地轻移莲步,一边不断风骚入骨地向四座的酒客飞着媚眼,令到那些酒客个个晕其大浪,起了一阵骚动。“公子!可否容贱妾两人共桌而坐?”那丑女向黄玉有礼地说。黄玉望着那丑女,不由怔呆了一下,没有回答。“公子!你听到贱妾的话吗?”语声清婉悦耳,有如出谷黄莺,这么悦耳的声音,却竟然出自这丑女之口!黄玉就是为了这点,才呆怔了一下的。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那黄莺般清婉悦耳的声音,不是出自那丑女之口,而是那美丽少女说的。直到那丑女再说,他才惊觉到自己没有听错,千真万确,那有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确是那丑女发出的。他暗吸了口气点头道:“两位姑娘若不嫌局促,但坐无妨。”“如此多谢两位公子。”这一次是那风骚迷人的少女说的。但却令黄玉听着难受死了。因为,这声音直如瓦片刮地,又有如老鸦刮噪,令人听来人毛骨耸然,头皮发炸。
若不是亲耳听闻,亲眼所见,任谁也不相信,这种难听粗嘎的语声,是发自容貌身材这样艳丽迷人的少女口中。楼上所有的酒客都听到了,全都不由怔了怔,目露怀疑不信之色。但那些酒客再听到那美艳少女的话声时,怀疑不信。“公子,请教高姓大名。”声音粗糙刮噪,有如老鸦刮叫。这一来,一众酒客的兴致不由大减,暗叹造物之弄人,生就一副美好迷人躯壳的,声音却如此难听,像丑小鸭的女子,却声如出谷黄莺。若是两女的声音调换一下,那就十全十美了。如此一来,美的美到十足,丑的也何妨丑到底。一众酒客的心里都在慨叹。低着头的美丽女子因为看不到两女说话,还以为那娇甜悦耳的语声是发自那美女之口,及至闻声抬头,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一时间错愕地望望那丑女,又望望美女。黄玉答道:“区区黄玉。”“哦!原来是黄玉大侠,贱妾有幸拜识。”丑女娇声说。“这位是敝友美丽女子。”黄玉一指美丽女子。“仰慕久矣。”美女笑盈盈地,语声如老鸦叫地接口说。美丽女子抱拳道:“请教两位姑娘……”美女道:“贱妾名梅花,她叫荷花。”所有听见的人虽然都感到有点错愕。黄玉和美丽女子虽然从未听说过二女的名字,但二女身佩兵刃,显然是武林中人,以黄玉之见识广博,竟不知二女是何来路。这时小二已为二女摆好杯筷,二女也点了酒菜。黄玉虽然不认识二女,但已直觉地感到二女来历定不简单,特别是丑女身上竟佩着那把剑。丑女作态地掩嘴一笑,娇声道:“黄大侠是否有位朋友铁剑少主?”黄玉和美丽女子同时心头一动,想不到这丑女直截了当地向他们提出这个令人思疑欲究的问题。黄玉吸了口气点头说道:“不错,若是区区没有看错,姑娘身上佩着的剑,就是铁剑少主随身携带的青锋宝剑。”荷花竟然直认不纬地说道:“黄大侠没有看错,梅花身上佩着的长剑,确是铁剑少主的青锋宝剑。”
“姑娘!铁剑少主他现在什么地方?”美丽女子忍不住紧张地问。黄玉却神色动容,沉静依旧。梅花媚笑着语声粗嘎地道:“公子是聪明人,何必多此问呢?”
美丽女子吸了口气。已想象到铁剑少主的处境但仍然问道:“韩铁剑少主已落在你们手上了?”“不要说得那样难听。”荷花娇声说道:“铁剑少主只不过是被咱们主人请去了。”“两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黄玉突然沉声问,双目中精光大盛,灼灼如电地逼视着梅花和荷花。“贱妾不是已对两位说明了吗?”荷花娇语如珠地道:“贱妾荷花,她是梅花。”“在下是问你们的真正身份来历。”黄玉目射威稳地说。“说出来两位也不会知道。”梅花甜甜一笑,语声却令人汗毛竖立地道:“两位只不过想知道铁剑少主的情形,是不是?”美丽女子点头道:“不错。”“两位如果够胆量,请随贱妾到一个地方,自然清楚铁剑少主的一切。”丑小鸭一样的梅花说着站起来。风骚迷人的荷花亦站起来,移步走向楼梯口。黄玉与美丽女子相顾一眼,默不作声地丢下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在桌子上,起身跟着梅花荷花步下楼梯。梅花和荷花在路上不声不响,走在前头,一路急行。黄玉和美丽女子也没有问她们到什么地方,闷声不响地跟在二女之后。为了要知道铁剑少主的生死下落,就算是龙潭虎穴,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也义无反顾,照闯不误,绝不会稍有畏缩。走了大半日,梅花和荷花仍是一声不响地在前疾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们究竟要带黄玉和美丽女子到什么地方?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心中,虽然很想知道这是去的是什么地方。但二人却没有问,依然默不出声地跟在二女身后疾行。最后,丑梅花和荷花终于忍不住沉默地开了口,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贱妾姊妹带你们到什么地方吗?”“当然很想知道。”黄玉淡淡地道:“但是二位姑娘若不肯说,问也是白问。”“两位不问,又怎知贱妾不想说呢?”梅花回首瞥视了黄玉一眼。“姑娘若是肯说,用不着在下问,早就说了。”黄玉的语气仍是那样淡然。“贱妾很想告诉两位,但主人吩咐,不得对两位说,两位到了那里,自然知道。”梅花语声如珠地说。“两位的主人是谁?可否见告?”美丽女子忍不住问。“姑娘何必急于知道,忍耐一下,见到了自会知道。”这一次是语声难听刺耳如老鸦、容貌艳丽的荷花说话。美丽女子一听到那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赶紧闭口不言。“铁剑少主是生是死?”黄玉问。“你以为呢?”梅花故意在卖关子。“在下就是不清楚,才问你。”黄玉冷然说。
“贱妾出来的时候,他是活人一个,现在就不清楚了。”梅花将脚步放慢了。“这话怎么说?”美丽女子心头不禁一跳。“那就是说,他随时有可能会被杀死!”乌鸦难听的语声又响起。美丽女子赶紧闭上嘴巴,暗暗发誓在荷花面前,再不说话。
于是,四人又沉默下来,闷声不响地朝前疾行。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随着梅花与荷花终于进入一个隐蔽险绝的山谷中。二人一进入谷内,几乎以为置身在女儿国中。因为二人所见到的,全是女人,没看到一个男人。二人所看到的那些女人有老有少,有丑有美,有高有矮,有肥有瘦,各种形态,应有尽有,直看得二人眼花缭乱。而那些女人在看到黄玉后,无不贪婪兴奋地望着黄玉,就像贪色的男人,看到了裸女的神情那样。黄玉和美丽女子目睹之下,全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山谷很深,也很宽广,越往内走,地势越开阔平坦,建了不少房舍。穿过一片空地,黄玉和美丽女子跟着梅花与荷花来到一座楼阁前。这座楼阁建造得美仑美奂,金碧辉煌。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站在楼阁前,心中猜测这必是梅花和荷花口中那位主人的居所。梅花和荷花示意黄玉和美丽女子站住,两人步进楼阁中,身形立刻被数重珠帘遮蔽了。片刻之后。珠帘掀扬中,梅花与荷花又出现在黄玉和美丽女子面前。“二位请随贱妾入内,主人有请。”梅花与荷花同时作了个请客状。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黄玉淡淡道:“有劳两位姑娘带路。”步上石阶,随在二女身后,越过数重珠帘,往内行去。穿过前厅,走曲廊,二人随着二女来到一个精雅的敞厅前。二人还未踏入敞厅,已听到一个非常甜美悦耳,充满了诱惑力的磁性话声传出道:“两位!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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