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襄玉和月篱之间,岂是喜欢与不喜欢几个字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我珞族一脉,至少我们三兄弟,效忠的一直都是公子,而非襄族,我珞子安,更是只认公子不认其他襄姓族人,我现在只关心公子所感,公子所愿,公子欢喜,我便欢喜,公子不愿,我便也不愿,公子现下要娶妻,若无法娶一心爱女子,是问如何度过之后漫长的岁月?”
对于珞子安最后的一问,狸奴诧异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珞子安竟会考虑到此处,他拦住珞子安的手不自觉地就垂了下来。
此时,靠在引枕上的襄玉坐直身子,目光幽然地望向珞子安,道:“我已度过漫长的六百多年,你现在跟我谈如何度过漫长的岁月,不觉得很可笑吗?”
珞子安沉吟道:“过去的六百多年,月篱一直存在,若是血祭后月篱消失了,公子会如何?”
襄玉一愣,他会如何?
说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考虑的,都是何时血祭月篱。
珞子安见襄玉总是沉着淡定的一双墨眸之中因为他的这句话染上了一层迷惑,他越发确信自己心里的一个念头。
公子,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对月篱的感情!
可他这个旁观者却看得甚是清楚。
这些时日,他看着从前的眠篱如何一步步变成月篱,看着月篱如何闯出一个个祸事后,然后由襄玉为其摆平,他还看着月篱在襄玉面前表现出来的肆无忌惮,襄玉竟也对其毫无斥责之意,还百般纵容。
从来对别人的感受不曾在意的襄玉,竟也有如此耐心的一面。
他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襄玉。
当他看到自月篱彻底苏醒后,襄玉眼中那层终年不化的雾烟终是散尽,再无还复征兆,珞子安便终于确定了襄玉对月篱的特殊到底因何而来。
并非月篱的祭品身份,而是身为男人的襄玉对身为女人的月篱纯粹且毫不自知的情愫。
这件事,珞子安没打算继续点透,他了解襄玉的性格,要想襄玉彻底认清此事,还需由他自己去发现。
别人说再多,都是多说无益。
珞子安就此告辞离去,襄玉却在书房内静坐了许久。
半柱香的时辰快过去了,襄玉终于回过神来,狸奴见此,连忙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热茶,随即又焚上清雅的三匀香。
“公子,奴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襄玉喝下一口茶,淡淡道:“说。”
“寒族是胤安第二大族,府中的慑鬼师更是法力强大,且数量惊人,月篱如今法力已恢复,虽然十分强大,可在毫不惊动任何慑鬼师的情况下,当街将寒二小姐掳来襄府,这着实有些不合常理,怎么着,也得让一两个慑鬼师发现吧?”
襄玉嘴角微勾:“你是想说此事非月篱一人所为?”
“奴不敢,”狸奴连忙俯身道,“寒二小姐出身胤安第二大氏族,身份尊贵,且性情正直善良,此事因不与她有关,奴也只是揣测……”
襄玉发出一声笑,打断他道:“我可没说是寒二小姐从中掺和。”
狸奴一愣,顿时汗颜,吓得连忙伏地叩拜道:“……奴该死,不该妄加揣测寒二小姐。”
“起来吧。”襄玉抬了抬手虚扶起狸奴,他嘴角还挂着笑,显然没有生气,“那寒二小姐参与也好,未参与也罢,既然她想让我娶她,那我娶了便是。”
所以,寒玉到底是不是耍了小心思,顺水推舟地上了襄玉的船,亦或跟月篱勾结在一处,一起蒙骗他,迫其娶她,对襄玉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月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