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篱绝美的一张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她手中缓缓腾起一簇血红的法光,一瞬间她便来到了阜衡之的面前。
正跟慑鬼师说话的阜衡之感应到身后有人抵近的气息,他已隐隐猜到来人,浑身顿时一僵。
他动作僵硬地一点一点转过身来。
然后直面眼前之人。
眠篱诡谲的一双血色鬼眸,散发出璀璨夺目的霞光,光芒太甚,扎眼而刺目,如同地狱阎罗发出的死亡召唤,在对视的一瞬间,突地吸附住阜衡之的心神,似要将其从他的体内拖拽出,然后吸入她的口中,成为她的腹中粮食。
阜衡之有感自己几近濒临死亡。
他的神魂粘附着血肉,正一点一点地被月篱吸走……
他的整张脸紧皱着,面色痛苦扭曲起来,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瞳孔不断放大。
“救……我……”几乎要窒息而死的阜衡之用尽最后一点气力,虚弱地向身后的慑鬼师们求救。
可惜声音细若蚊蝇,根本没人听到。
而且就算听到了,谁敢上前?
“月篱大人,不可!”屁股一闪身,出现在月篱跟前。
月篱眼中血光微褪,她愕然地看向屁股。
阜衡之也得了喘息的机会,当即虚弱地倒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前阜族族长才刚死不久,如果现任阜族族长又死在您手里,皇族那边恐会找公子麻烦。”屁股向月篱解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说完后,又双膝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于胸前,行鬼族古礼道:“请月篱大人三思!”
月篱又是一愣,半晌,她虚扶屁股起身:“我知道了。”
她面上露出一丝怅然:“还有,不论我是月篱,还是眠篱,都不过是始祖厉鬼的分身而已,你不必特意行此重礼。”
屁股听后,有些汗颜。
其实,刚才他行的这个古礼,是对始祖厉鬼之血表以尊崇之礼,不管是月篱,还是眠篱,都是受得起的。
但天下众鬼一直以来,始终对未能将驭字之术修炼得出神入化的眠篱心存不屑。
所以鬼界十分默契地,便并不对眠篱行此礼。
不过,那个对始祖厉鬼血脉尤为死忠的蹦跶鬼一族除外。
如今月篱的意识在眠篱的身体里已渐苏醒,月篱的驭字之术出神入化,刚才屁股有幸窥得一斑,便已知全貌。
他不由叹为观止。
这个古礼,是他身为鬼怪一族的一员,对月篱的强大而心甘臣服所自发而行的一礼。
眠篱跟月篱,在他眼中,是不同的。
“身为月篱的我的意识,目前还未完全归来。”月篱这时又道。
“那月篱大人何时才能完全回归?我等日日夜夜都期盼渴望着月篱大人的归来,重振我鬼怪一族!”屁股习惯性地发挥他拍马屁的功夫,讨好地道。
月篱紧挨着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阜衡之,就地而坐。
屁股见此,连忙绕到她的身后,开始给她捏起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