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您为何昨夜要打她那一巴掌,这样做,不是会适得其反么?”珞君玄不解问道。
站在窗边的襄玉背脊一僵。
为何要掌掴她?
这个问题,他其实并不知晓答案。
他当时会突然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看到眠篱从前至今一次又一次地维护集安,让他心中生出了一种生平从未有过极为陌生的烦躁之感。
那股烦躁,随着每一次眠篱为了集安去违背他的命令,而不断加深。
积压许久后,昨夜他终是罕见地失去了理智。
待他回过神时,他已经下手了。
这是第一次,他的情绪如此外露。
珞君玄说他在嫉妒集安,他并不这么认为。
但他认同珞君玄的另一个说法。
眠篱于他,是一种喜欢之物。
不是喜欢之人。
他对眠篱,有一种对私有之物的占有欲,却无男女之情。
眠篱由他亲手在鬼田里种植而出,豢养长大到及笄。
在她消失的那六百多年里,是他一直在不停地上天入地地找她。
所有人都说她死了。
唯有他,始终相信她还在人世,相信她还与他一样,即使过了六百多年,却依然好好地留活在这世间。
这六百多年来,他年复一年,每一次转世回来,都依旧一刻不停歇地寻找着。
最终,他果然找到了她。
她的一生都是拜他所赐,随着彼此纠葛的时间不断延长,她已与他筋血相连。
她若不是他之物,那还能是谁的?
他就算是在护食,那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深思间,襄玉眼中两潭深墨之上,雾烟尽散。
双眸没有一刻,有此时这般明澈。
“公子。”
身侧,突然传来狸奴的一声低唤。
襄玉被打断思绪,回过神来。
狸奴躬身禀道:“已经查清楚了,在集安来襄府偷取始祖厉鬼之血前的半个时辰,曾有一人去过大皇子府。”
襄玉一顿:“谁?”
“苏谦。”
“那苏谦被言大人罚在言府自省,一月内不准出门,现在却能自由出入大皇子府,有点意思。”珞君玄走过来,若有所思道。
“是前一日皇上亲自将言大人叫到鸣鸾殿,让言大人提前免了对苏谦的禁足。”狸奴解释道。
“奴去查过那位苏先生的身份,但并未查出任何异样,只是不知他为何连番对襄府发难,这着实有些奇怪。”
珞君玄笑了笑:“到底是对襄府发难,还是对眠篱发难?”
襄玉和狸奴闻言,眼中皆带上几许深沉和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