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暂时离开山道,从岔路口移到官道上,寻了一小片靠河的草地,暂作休整。
殷恒唤来见隼,令他即刻下山到入口处,让狸奴和武尤驾马车上山来,顺便也通知三皇子和寒玉的人马一同前来。
经过刚才山石骤然滚下一事后,大家在稽壑山闲游的心情早已消失大半,都只想尽快到达山顶的苏水别院,将学子会的事情赶紧处理完,好返回胤安。
眠篱走到河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刚坐下身,就见襄玉朝她走来。
眠篱见此,连忙站起身。
在襄玉开口之前,三皇子跟了上来,站在两人之间,口气略有些急切地抢先一步道:“玉公子,眠篱姑娘她并非有意,还请您莫要怪罪于她。”
襄玉表情一顿,扭头看向三皇子,见他素来平和温润、与世无争的一张脸上,此刻竟带着一分难得的袒护之色。
襄玉神色一动不动,也未对三皇子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略过三皇子,重新回到眠篱的身上。
“受伤的那只手,给我。”襄玉清冷的音调透着一分懒意,缓缓对眠篱道。
一旁的三皇子和寒玉听了,面上皆是一愣。
眠篱应了一声,听话地将一只手伸出来,递到襄玉面前。
襄玉伸出右手,极其自然地一把扣捏住眠篱的手,另一只手轻撩开袖口少许,只见眠篱露出的手踝位置有一处擦伤,正渗出洇洇鲜血。
襄玉目光停在手踝微红的一小块上,轻唤了声:“殷恒。”
“在,公子。”殷恒走到近前,也一眼便注意到了眠篱的伤口。
“去找些治疗擦伤的草药来。”
“是!”
殷恒说完,便化成一到白光,飞入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去了。
寒玉看着襄玉依旧扣捏在眠篱手腕处的右手,眼中闪过一道失落,她放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朝里面缩了缩,隐隐可见袖口位置有一两点新晕染开的血迹。
三皇子此刻有些尴尬,他原本以为襄玉要为难眠篱,还想为其说情一二,却不想自己会错意了。
不但如此,他还未能如襄玉一般,及时察觉到眠篱手上的伤。
想到自己刚才所言所行,无处不透着愚鲁,三皇子不由自嘲一笑。
这些时日,他当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殷恒很快便找来药草,三皇子默默退至一旁为其让出道来,眠篱接过草药,自己敷了伤口后,一行人稍作歇息,再次启程。
中途,见隼带回几辆马车,两路人相遇。
接下来的路因为有马车,便轻巧许多,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苏水别院。
马车停好后,众人在看守别院的一名内侍的领路下,对整个别院进行了一番大致的查探,之后,襄玉对内侍一一吩咐为即将到来的学子会需要准备的地方。
等忙完时,已过了酉时。
襄玉和寒玉、三皇子坐上各自的马车,回程下山,返回胤安。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襄玉的黑楠木马车终于回到了襄府。
在外停留了一整日,众人面上皆浮起了一层疲惫之色。
狸奴伺候襄玉换了件宽松的长袍,又奉茶燃香,随后侍奉襄玉躺在软塌上歇息了半柱香的时间,襄玉才缓了口气,重新有些精神。
没了睡意,襄玉便前往书房作起新画来,狸奴在一旁侍墨,这才提起白日里去稽壑山的事。
“公子今日在稽壑山上,可有看出些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