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直等到了六更以后,太阳已然高高升的时候起,却依旧不见张既大军的影子。
原本按下性子,耐心等待的伊健妓妾,这下子是真的按耐不住了,又再次跟多治元提起收兵的事情。
看着天空的太阳,这回多治元也不再坚持了,于是两人便一边收兵,一边令人去探听张既大军到了何处。
兵马还未收整完毕,探马已然回报说:张既大军即将抵达鹯阴渡口。
但事实上,这并不需要汇报了:因为探马回报的时候,河对岸的不远处,已然是烟尘滚滚,一看便知道有敌军大部来临。
多治元见了敌军,自觉得看破了敌军诡计,于是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张既必然是早已预料到他从前偷袭宋建的招式我们会提防。
故而此次他反其道而行之,让我们在夜间白白耗费精力,等到了白天他们来临时,双方士气便是我衰他盛,他便可再趁机渡河。
不愧是张既,既然如此深谋。”
本以为昨晚多治元失策的伊健妓妾,听了这般说法,顿时醍醐灌顶,恶声道:“汉人果然狡诈!然而既然知道他所谋划,必然不能如他的意。”
于是二人连忙将大军领到黄河边,列开阵势,做出强势的姿态:一副张既要是敢强渡、他就不惜一切的模样。
而对面打着张既旗号的费曜,也被黄河对面突然出现的伊健妓妾与多治元数万人吓了一跳。不由庆幸自己没有直接渡河。
于是他便开始按照张既的吩咐,在河边直接驻扎营寨,也不管对面的两个胡王。
伊健妓妾见对面张既大军并没有强渡打算,与料想不同,于是问多治元道:“敌军这是什么意思?”
多治元不假思索道:“敌军必然是见我军威勇,又做出生死搏命的姿态,所以才不敢按照原计划渡河。”
伊健妓妾道:“既然他心怯,那我军要不要渡河破他?”
多治元道:“不必了,张既远来,必求速战,我军只要死守鹯阴渡口,他必然先焦急,一急必然漏出破绽来。”
伊健妓妾道:“此言大妙!”
于是两位胡王便也于黄河边立下营寨,与对面的费曜遥遥对峙。
一连等了八九天,见对面张既没有半分动作,二人不免狐疑不定。
就在此时,有快马来报道:“张既领大军击破了武威,王秘身死乱军之中。”
伊健妓妾得来报,顿时震惊不已,于是找来多治元商议道:“张既在河对面与我对峙,如何能破了武威?莫非真有神助不成?
再则武威被破,我军后路、粮道等都暴露在其眼前,若是再战必然不利,不如退守老家为妙。”
多治元于是说道:“我所居住的显美地界,是武威诸县中最利于防守之地,不如退往此处。张既再能,只要坚守不出,他也奈何不了我等。”
伊健妓妾连连称善。
二人商议完毕,便立即领大军望显美县而去。
而对面的费曜从探子处听得对面两胡王退去,不由暗自赞叹道:“张刺史果然神机妙算:我于此处驻扎不到十日,敌军果然不战自退。”
于是便领军渡了黄河,望武威而去。
……
张既说道:“公不与贼同流合污,而导致身陷牢狱,实在令人敬佩。
昔日公与马腾、韩遂纵横西凉之时,颇有名望。如今我与苏则将军奉命平定凉州八郡:
苏则去镇西海、西平、金城三郡,我欲横扫武威、张掖、敦煌、西郡、酒泉五郡,平定乱贼。
公可愿意为我谋划,助我一臂之力?”
成公英道:“我年老体弱,身入大牢,不知何死便回死去,因刺史而获救,才得以存活,哪里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