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南宫越便是日日早出晚归,当真忙着查探“私盐”一事。
白日里,他打着荣城来的不知名盐商“秦远”的名号带着阿佑一同光明正大地与官府斡旋;到了夜里嘛……
凤羽早前那通经验之谈,南宫越凭心而论也是觉着有几分道理的。
于是乎,便是将那等“风花雪月”的美差打发给了阿佑,却是惹得阿佑一阵郁闷,直道:“公子不领夫人美意便也罢了,何故要来祸害阿佑呢?”
阿佑一脸苦相,这等软香在怀的艳福,他着实享受不了,便是哀叹了半天,直惹得南宫越作势要打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跑走“办差”去了。
而阿佑在榆城第一乐坊——“沁香坊”如坐针毡了两个晚上却是一无所获。
夜里,阿佑与南宫越回禀时,南宫越正翻弄着一册书卷,听完阿佑所述,便只淡淡道:“不错,明晚继续。”
阿佑着实不愿,便是讨饶道:“公子,您饶了我吧,那地方阿佑着实待不了。”
南宫越眯起眼道:“你不去,莫非要让本公子亲自去不成?”
“公子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阿佑难得不怕死地忤逆自家公子道:“公子这般玉树临风,想来只要在那沁香坊头牌姑娘的房中温存一夜,定然不会如阿佑这般一无所获的。”
‘讨打!”话落,南宫越手中的书卷便是冲着阿佑面门过去。
阿佑毫不费力地接下,又是心虚地将书卷送回到自家公子桌前。
阿佑道:“公子,依阿佑之见,夫人说的法子固然是好,可这事儿着实不是阿佑能办的了的,您让阿佑跟那些姑娘眉来眼去的,还如杀了阿佑呢。”
瞧着阿佑这一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誓死也不愿再去那沁香坊被一堆姑娘调戏了。
南宫越便是道:“也罢,明晚你就不用同那些女子厮混了,只需在暗处盯着沁香坊便可。”
“是。”公子开恩,阿佑如获大赦。
相较于南宫越这两日的劳心劳力,凤羽便是显得愈发无所事事了。
这两日她便是打着身子不爽的旗号,连门都不想出了,整日便是坐在窗前品着香茗,瞧着街头人来人往。若是一不小心被她瞧见了楼下过路之人手中有何稀罕的吃食,便是打发了小瑾去给她买来。
凤羽这般安生度日,倒是甚合南宫越的心意。自家夫人终日不出门便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如此一来,他便可踏踏实实办他的公差了。
可惜好景不长,凤羽这般乖顺也不过两日光景。
到了第三日,这身子也爽利了不少,再是瞧那一如前两日人来人往的街头便也腻味了,凤羽便是待不住了。
于是乎,第三日一大早,凤羽醒来不见南宫越,知他又是办差去了,便是唤了小瑾。
小瑾照例拿了吃食进来,又准备去打水来给凤羽梳洗,不想凤羽却是道:“小瑾,你去找两身男子的衣裳来。”
小瑾回眸便是瞧见凤羽眸中精光闪闪,心知自家姑娘今日该带她出门耍耍了,便是将南宫越一早交代的话抛之脑后,麻溜跑出去寻衣裳了。
小瑾很快便带了两身轻便的男装回来,凤羽与小瑾相识一笑,便是齐齐换衣裳去了。
于是这一日,榆城的街头便是出现了两位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
一早上,“他们”走街窜巷,尝遍了榆城大半的美食;“他们”一路嬉笑玩闹,瞧着便是风流无比,所到之处便是引得无数少女侧目。
要说凤羽与小瑾早前溜出凤汐城游玩时,为了行走方便,多半也是这般男儿模样,只是那时候年纪尚小,模样也是尚显稚嫩,倒也至于令少女脸红。
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少年公子风度翩翩。凤羽见街头那为自己含羞驻足的女子,便是魅惑地一眨眼,直惹得那少女一阵春心荡漾。
小瑾见了便是上前扯了扯凤羽的衣袖小声道:“姑娘,你可消停些吧,小瑾可是允诺姑爷在客栈好生陪着姑娘的。”
“你这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凤羽不为所动,边走边小声道:“我倒是还没顾得上说你,你这日日姑爷长姑爷短的,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你主子了?”
不想小瑾却是理所当然道:“姑娘如今都嫁了姑爷了,与姑爷本就是一家的,姑爷的话小瑾自然是要听的。”
这话倒是没毛病,凤羽憋憋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此时,眼前忽然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凤羽便是低喃道:“司徒宥?”
小瑾不知凤羽说得何人,便是好奇道:“姑娘……”
“嘘……”凤羽道:“莫要暴露了身份。”
“是。”小瑾了然,便是换了个称谓道:“公子适才说的何人?”
凤羽便是用下巴指了指那闲闲踏入茶馆的锦衣男子道:“瞧到那个人没有,他便是那日同我与南宫越套近乎的司徒公子。”
“哦……”小瑾瞧见了。
凤羽又道:“对了,司徒宥与我们同住一间客栈,你这几日进出都不曾见过此人吗?”
小瑾想了想,便是摇摇头道:“不曾。”
凤羽眯起眼若有所思。
须臾便是道:“走,瞧瞧去。”
凤羽与小瑾便是尾随着司徒宥进了茶馆。
晌午时分,茶馆的人并不多,凤羽与小瑾占了张窗边无人的桌子坐下,小瑾喊了小二沏了壶好茶上来。
她们与司徒宥离得稍远,倒是也没有引起司徒宥的注意。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茶馆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此时说书的先生便是登了场。
那先生今日说的便是先帝贬黜凤家一案。
先生言及:想当年凤家风头无二,便是颇有功高盖主之嫌,先帝颇为忌惮,却是念及凤家世代忠良,着实找不出错处,便是将凤氏一族打发去了千里外的凤羽城……
这说的倒是有板有眼,凤羽便是闲闲地听了半日,而那司徒宥也是颇有雅兴地听了半日的书。
凤羽便是有些不信了,莫非自己当然识人不清?这司徒宥实则是个正经的文人雅士,那日他自言喜好颇多,莫不是当然只为风雅之事?
凤羽正是疑惑之际,台上先生醒木一响,先生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满座宾客纷纷离席,凤羽便是见那司徒宥唤了小二上前,大方地丢给其一个银元宝便是向后堂去了。
凤羽眯起眼,她道:“走。”
“去哪里?”小瑾一时未曾跟上自家姑娘的思绪,便是留下些碎银急急跟上了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