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之间的爱情的确不适合当做一个男人的谈资,但是,你不是普通人,你的一举一动决定着多国的走向,你的爱恨情仇也决定着维洛戈萨的爱恨情仇,难道你还想否认吗?隐殿下,”库佩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坦白说,我的确涉及了你不愿意向他人透露的心理禁区。我的确无礼了,请你原谅。但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绝不是个普通的姑娘。所以,我恳请你听我一句话,绝对不要自我欺骗。因为别人的谎言顶多伤身,而来灵魂的谎言却能扭曲你的未来。”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库佩?”隐心眉非常生气,并不是因为库佩说得不对,恰恰相反,他的每句话都戳中了她的要害,特别是最后一句,“好吧,我坦白告诉你,我早就发觉白魅不喜欢男人,她把我当成女王,主人,姐姐,恋人……管它是什么,反正我知道她对我抱有一种不一样的喜欢,可是这又能怎样?我最多只能把她当成妹妹喜欢,至于其他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终于敢于面对自己了,要知道,就在两分钟以前,你连承认白魅爱上你这件事都在刻意避免。”
“这事我以后不会再谈起,因为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对解决现在的问题都无济于事。”
“那么你觉得现在的问题是什么,隐殿下?”
“我觉得是——”
“我来帮你回答,免得你又拐弯抹角不愿意直视自己内心,或者不如说,不愿意直视现实。”库佩毫不客气地打断隐心眉的话头,“反正这几天我已经和桑阶以及白魅了解了足够多的讯息,你可以听听看我说得对不对——眼下当午之急有两件,第一件是销毁魔鬼血钻;第二件就是你急不可耐地想要在完成销毁血钻的任务之后找到莫利斯王储,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再加上现在整个莫利斯家族前提未卜,你的焦虑有大半是来源于对此问题的担忧。”
“说大一点,你对维洛戈萨摄政王的身份还是感到相当多的疑惑和恐慌。你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你担心自己的能力和魄力不足以肩负起这个重任,你更担心你无法成为永恒之王在这个世界上活生生的代言人,你最害怕的是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即将降临于这个世界的邪恶,你害怕你战胜不了魔鬼——隐殿下,我说得对不对?”
隐心眉震惊地盯着库佩淡蓝色的双眸,惊讶于他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最匪夷所思的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犀利地道破她对于自己真实身份和身负重任的双重担忧,这担忧从她七岁那年起就一直在她的灵魂深处萦绕不去,而随着她摆脱奴隶身份,随着她的人生之旅更加陷入未知和凶险的境地,这担忧已经变成了盘踞在她内心深处的巨蟒,时刻吞噬着她的安宁和平静。
“你很了解永恒之王?你也知道会有邪恶即将降临于这个世界?”隐心眉没有直接回答库佩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她的球。
“算不上很了解,但是我幼年时曾经听过家乡的先知讲道,所以对于永恒之王我顶多只能算是风闻。关于祂的神迹我从未亲身经历过。至于邪恶降临这个问题,我觉得只要是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能发觉现在的维洛戈萨充满了杀戮和暴行,我虽然在乌云堡生活了整整四年——那里真能算得上是恶魔的巢穴,但是我觉得整个世界比那小小的乌云堡邪恶了不止千百倍。血腥玫荔只不过是魔鬼在这个世界上的傀儡之一,她的腐化算不得什么,这个世界的核心却早已腐化成了烂泥。”紧接着他的话头一转,再度对隐心眉出击,“那么隐殿下既然有着维洛戈萨摄政王的身份,那么你一定亲眼目睹过永恒之王的神迹。”
何止目睹,我从七岁开始就活在祂的看护之下,我生命中每一个重大转折都由祂的亲自掌管。虽然我再也没有像七年那年那样近距离地和祂接触过,但是我知道祂一直都在。祂一直在磨砺我,等候我,祂不会杜绝苦难和背叛在我身上发生,相反地,我活得更加艰难了——而那是祂要我学习的功课之一。
隐心眉看着库佩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后者立刻心知肚明,他知道她再一次跨入了她的隐私禁区,但是他不在乎,他觉得自己的未来既然和她联系在了一起,那么了解永恒之王在这世界的代言人,多问几个犀利的问题算不得是什么可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