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着王冠雄狮的厚重城门早已被打开,两旁矗立着身形笔挺,身着金色铠甲和鹿皮斗篷的士兵。一个体型瘦弱的马童从旁边的小屋里飞快地窜出来牵住嘿呦,马儿很不高兴地甩动着脖子。
“嘿呦,听话!”隐心眉小声训斥她的坐骑,“这可不是在咱们家里,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赛瑟听见这话,立刻沉下了脸,隐心眉顿时觉得心里一惊,可是转念之后,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为什么却觉得那么心虚。
赛瑟下马之后,一个胖胖的带着头巾的中年女子呼哧带喘地把自己的肥胳膊伸给隐心眉,像是要扶她下来。隐心眉立刻向赛瑟投去问询的目光。
“这儿用不着你。”皇帝低声吩咐,那个胖女人立刻退到了一边,脸上带着毫不遮掩的吃惊表情看着浑身只裹着一件溅满泥点披风的隐心眉,目光最后定睛在她脏兮兮的小腿上。
赛瑟双手抱住隐心眉,大踏步地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温暖大厅,里面全是彻夜劳务的侍女和仆人。
在主厅的巨大长方形餐桌旁坐着两排值夜班的骑兵,他们正在有说有笑地吃着桌子上堆得满满的熏烤七鳃鳗、咸肉、大麦粥、奶油蛤蜊汤、鸡肉沙拉以及卤味牛里脊。整间大厅弥漫着食物和美酒的香味,隐心眉肚子里的馋虫全部都被唤醒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垂涎三尺,因为赛瑟抱着她进来的脚步声惊动了每一个人,她惊愕万分地看见卢万德、兰默、朱利安以及薄多安竟然都在餐桌旁。
他们抬起头,看到隐心眉的时间惊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简直好像草原上一群目瞪口呆的狐獴。
赛瑟当然毫不在乎,隐心眉肯定做不到他那样,她羞愧地简直不敢抬头直视昔日的队友们。因为除了皇后和赫理,几乎没有人知道皇帝和她的秘密,而赫理又死在了肉铺中,唯一的知情者皇后自然不会把这事儿大喇喇地张扬出去。
现在,隐心眉以这种面貌,这种姿态被赛瑟抱在怀里,几乎就等于昭告全天下她和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她和赛瑟又的确真的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这下子简直说不清了。
“把热水,毛巾,睡衣以及食物和酒送到二楼的主卧室来。”赛瑟命令道。
“是,陛下。”
赛瑟态度从容地抱着怀里的女人路过主餐桌,隐心眉根本不敢继续看那群人的表情,索性紧紧勾住皇帝的脖子,披风散了一大半,完全暴露出她光滑洁白的背部和隐隐约约的酥胸;她羞愧万分把脸埋在皇帝的肩膀上,只露出一个红得发亮的滚烫额头。
“我的妈呀!”卢万德等他们两个登上长长的旋转扶梯,脚步声一直听不见之后才敢发出低低的惊叹,“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皇帝和隐心眉是那种关系吗?”
“这是爱情,我可以肯定看到了爱情。”兰默带着神秘莫测的高深笑容优雅地抿了一口葡萄酒,“你们别想得那么粗俗。”
“所以我还是那个在利音营地的午餐上提出的老问题,”朱利安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隐心眉的魅力究竟在哪里?”
“朱利安,你天天嘲笑我,说我反应迟钝。”薄多安趾高气昂地咬了一口牛里脊,“我看你才是最笨的那个人。”
“薄多安说得没错。”兰博用勺子叮叮当当地敲着高脚杯,“让我们为他们俩的爱情干杯!”
“为爱情干杯!”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