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水无瑕不怎么喜欢梁王这个人,但单就这一点,她还是感激的,至少在丧母这段时间,石头能有石宝陪伴是好的。
“你可有听闻娘亲提过石头的爹?”
“只提过一次,”水无瑕老实的回答:“就在梁王执意强抢石宝那几日,说石头打小执着要匹马的原因,是因为石头的爹曾经给过承诺,石头始终放在心上。”
江寒月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亮。梁王狂傲,自以为掌握一切,终究是敌不过苍天作弄。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江寒月抬起手,揉了揉她略微苍白的脸:“娘亲去了,你难过伤心,我能体会,但别太累了。”
“我知道。”
听到声响,见石头穿了一身庄重的黑长袍出来,水无瑕连忙拉着他,要替他的膝盖上药。
江寒月见状,暗暗抬脚踢了下刚过来的穆意谨,自己接着上前轻柔的扶着水无瑕,柔声说道:“你别忘了,有大夫在,让他动手吧!”
果然同为人,但命不同……穆意谨忍着被踢痛的小腿,上前替石头擦药,想他堂堂穆家家主,天下闻名的神医,却得动手医这小伤小病,真是大材小用啊。不过这个石头还真能忍,都伤得流血了,还能跪在正厅里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喊疼,何氏若是还有知觉,该也会感到难受。
水无瑕看了,应该也会难过,听到后头声响,他下意识的挡住了水无瑕的视线,很快的替石头包扎好,说到底江寒月会推他出来,大概也是怕水无瑕心疼,自己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还让水无瑕看到伤口。
“石头没事吧?”
“没事。”穆意谨浅浅一笑:“只是点小伤,但还是别让他跪得太久。”
“我明白。”
石庆已经等在外头,水无瑕想让石头先跟着他去趟马厩,但石头不要,说只想去正厅陪着娘亲。
水无瑕揉了揉他的脸,看他穿得太单薄,说道:“等会儿。”接着去拿了件披风过来。“不打算说吗?”穆意谨低声问道。
江寒月看着低着头、有些呆愣的石头,摇了摇头。
缘分错过便是错过,如今说再多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梁王走了,何氏死了,若两人心中有遗憾,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注定好结局。
何氏至死都没有提过梁王,她明知此人近在咫尺,却不愿相见,就已经做了选择,他不想在人死后,不顾她的意愿。
何氏重病时交给他的锦袋里只有简单的一条丝帕,上头是只张狂的火凤,那是先皇特赐梁王府的图腾,只要梁王所到之处,这张狂的图腾随处可见。
所以见到这条丝帕,石头的身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穆意谨不由感叹:“可怜一对有情人。”
江寒月冷冷看他:“若真有心,妮子的娘亲一息尚存时,你为何不提?如今说了,是想折磨石头还是梁王?”
“我这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吗?我也不是没给梁王机会,只是……”穆意谨无奈一叹:“你也知道我若真替石头找魂,自己伤了骨血不说,还会短阳寿,我再不自制一点,这个也帮,那个也帮的,万一梁王权势一压,逼得我逆天改命,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无须担忧,据闻祸害会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