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窟,雪鹫探下头瞪圆了眼睛瞅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直至方岳从坤戒中拿出长弓和短斧,方才抬起了头。
方岳满心欢喜,嘟嘟哝哝说着一堆感激的话,可惜雪鹫理都未理,继续昂着头。最后或许觉得他有些嗦,不耐烦地抬起庞然大爪,向他拨去。
方岳吓了一跳,向后一跃躲了过去,嘻嘻一笑,不再废话,纵身跳上鹫背。
雪鹫风驰电掣载着他横过雪野,向山下飞去。
到了目的地,方岳跳了下来,脚步尚未站稳,“嘎”的一声,雪鹫已振翅升起,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箭一般飞走了,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黑点。
忽然想起还没问问黑子的情况。其实问也是白问,雪鹫通人性,却不通人言,除非它能带他亲自去看看。但他至少也下心来,黑子一定没事了,否则这雪鹫也不会送给他如此大礼。
此时天已经过午,方岳这一去一回,耗费了大半天的时光。但从他来回骑乘的时间来看,所去的那个雪原应是极高之处,一般的人类想要靠己之力攀到那里,却是极难,至少以他现在的修为却是做不到的。真不知道那七个神秘的死人,到底是何来历。
虽然没有吃午饭,方岳也不觉肚饿,索性拿出那张长弓端详起来,越看越喜,此弓仿佛专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便欲试试弓的劲力,遂从坤戒内抽出一支羽箭。
方豪替他定制了两张弓,那位工匠赠送了两捆羽箭,每捆五十支。方岳在耿大叔处放了一捆,便于彤儿和青儿练习所用,他自己留了一捆。
方岳引弓搭箭,目标是前方一百八十步远的一棵麦叶树,在树干齐人高的地方刮去外皮,露出了约半个人身大小、白戚戚的内瓤。
他以前用自制的弓练箭,基本保持在百步之内,过了这个距离,箭劲便开始衰减,直至无力落地。就是方剑成送给他的那张弓,属于那三百弓弩营常备之物,也不过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方豪给他打造的两张短弓,方岳试了试弦力,箭劲至少可达一百五十步,足以可列入强弓的范畴。
而手里的这张异弓,方岳根本无法推测,因为以他的本身力量根本就拉不满,一百八十步只是想尝试一番。耿大叔曾经说过,射程达一百八十步而劲力不衰者,足可称之为神弓。当然这是指弓箭的本身射程,并不包括使用元箭术之后的效果。只是耿大叔视之若命的那张缠满麻绳的长弓,不知射程几何?
方岳运起元力张满弓弦,他的元力只为辅助开弓,羽箭上未渗入分毫。他的本意只为试弓。
弓弦在膨胀的同时,发出“吱呀呀”令耳鼓发麻的声音,方岳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欣喜不已,这说明弓弦的劲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几乎就在他松手的同时,羽箭闪电般冲向了麦叶树,发出了一声异样的闷响。方岳愕然看去,只见前方的麦叶树前溅起一蓬碎屑,夹杂着几瓣羽毛,随着一阵清风缓缓飘落开去。
待他走近不禁吃了一惊。不仅整支羽箭粉碎如粉,唯一还算完整的金属箭簇,已深深扎进树干之内,足有一多半的深度。不难想象,如果距离稍近一些,足以射穿这棵一搂粗的麦叶树。
这是何等骇人的箭劲,如果之前就拥有这张弓,对付普通的元力修炼者,谁敢轻视?仅凭这弓箭的杀伤力,足可为“偷袭之械”正名矣。
方岳重新退回到二百步开外,他要用这张弓试试耿大叔教给他的元箭术。
当他张满弓弦,小心地注入一许元力于箭身。由于不能控制元力在箭身的强弱与走向,所以无法做到像耿大叔提议的那样一心三用,只能将羽箭作为一个整体,元力均匀地遍布箭身各处。即便如此,那种浑然一体、刺日射月的感觉倏然临体。
“嗤!”
羽箭脱弦而出。
羽箭明明以无法形容的疾速直奔麦叶树而去,方岳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种极其怪异的感受。事实上他只来得及看到的,不过是由于羽箭与空气剧烈的摩擦,箭身尾端的羽毛竟率先燃起了火花。
“轰!”
随着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树身中间那处剥开外皮的地方,白戚戚的一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焦糊了的树洞,犬牙交错的边缘处冒出一股股黑烟。整棵麦叶树受大力撞击,一阵摇晃之后,“吱吱嘎嘎”自树洞处缓缓折了下来,轰然倒地。眼前霎时溅起一片片秋叶飘零,纷纷攘攘四散漂浮。
方岳被自己的一箭惊的是瞠目结舌,这射出的哪是什么羽箭,分明是一颗炮弹。如果在秋祭的擂台上射出这么一箭,巴恩绝对不会仅仅是左肩被射穿那么简单的事了。由此可见元箭术的厉害之处。
当然能达到如此惊人的效果,仅仅有元箭术还不够,此弓可是居功至伟。唯一的缺憾恐怕就是射出的羽箭无法回收了。但这对方岳来说不是难题,既然有坤戒这个超强的盛物器皿在,没有了箭壶的限制,以后可以多多备些羽箭。
看着眼前伏地的麦叶树,又看看手里黑黝黝的长弓,怎么地这弓也得有个叫得响的名字。方岳的脑海里浮出“刺日”二字。
“不错,就叫‘刺日’。”方岳暗暗得意着自己起的这个名字。
收起刺日弓,方岳手一伸,又拿出了那把短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