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以李渊的老谋深算,都完全看不透其中究竟藏有什么玄机。
窦威和任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他们同样看不出其中含义。
这片檄文通篇都是在夸大靺鞨的战力,里面的一些描述已经有些骇人听闻了,而且里面还营造出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仿佛不胜,将国将不国。
隋廷不复。
两人无论怎么看,都感觉这不是隋廷会写的檄文,反倒像是靺鞨给自己写的,自娱自乐,夸夸其谈。
李渊一脸忧色的再问:
“你们可否听说过靺鞨,它真的有这么强?”
“难道,我隋廷真的危矣?”
窦威拱手:“唐国公,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或许靺鞨的确有一些实力,也真的会帮助高句丽,但高句丽所在地方,原本就环境苦寒,粮食生产不易,现在又增添了靺鞨大军,恐怕根本不用打,多耗几天,自己就崩溃了。”
任瑰也是苦笑。
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份檄文是出自谁的手,通篇都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跟以往隋廷正义凛然的征伐檄书完全不同。
而这,竟然还能传的满城皆知。
难道隋廷对朝堂的掌控力已经变得这么弱了吗?
“国公,这篇檄文真的是从辽东传回来的?”
李渊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而且不止是一人,长安、洛阳有名的大门大户都收到了这份檄书,甚至就连一些小城镇都有传言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有人在为这次战事造势啊!”
李渊满脸愁丝。
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忧愁,还是在为隋廷忧愁。
造势?
窦威眉头一皱。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杨广,不过在他看来,杨广虽然好大喜功,但还不至于这么昏庸吧?毕竟真的效果不大。
甚至只有反作用。
但一想到近些年杨广的动作,他又心头微动。
没准还真是杨广做的。
多年的顺风顺水,早就让杨广迷失了方向,满脑子都是文治武功,标榜秦皇汉武。
本以为前两次的失利会让杨广清醒,结果反倒是变本加厉。
昏招迭出。
妄想夸大高句丽的实力,从而来洗刷前两次的失利。
这动作未免太过下乘。
窦威满心不屑。
李渊再问:
“那这份檄书,我该怎么处理?”
“不管不顾,还是假借他人之手,推杨广一把?”
任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那要看国公自己作何选择了,是想要继续随波逐流,还是想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
“但无论国公做什么选择,臣都紧随国公左右!”
“臣窦威亦然!”
任瑰和窦威朝李渊一拜。
李渊脸色大变,一脸戚色的怒骂道:
“你们两人这是何意?”
“这是要将我李渊放在火上烤啊!”
“你们这是要将我李渊置于不忠不仁不义啊!”
嘴上说着,李渊却顺手将两人托了起来。
“主公。”
“主公。”
李渊轻叹一声,仿佛不堪其重。
“唉,孤为之奈何?”
“臣以为国公当务之急,应离开长安,谋取兵权!”
“孤应以何理由离都?”
“讨伐贼寇!”
“天下贼寇何其多,孤又当去何处?”
“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