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期还是走了,他也是背着兰启舟抽空过来的。
河道那边工期很紧,他过去还没安顿好,就急着回来给娘亲做生辰。
程子期知道,这么多年,娘一直不肯做生辰,是因为她的生辰和朵儿的生辰是同一日。只要到娘的生辰,她总要病一场。这次也是因为他成人了,娘亲是为了他的婚事才办得生日宴。
京城的外祖母知道了,特意嘱咐大舅母过来给娘亲贺生辰。外祖母和外祖父包括大舅母都以为十年了,娘已经放下!
可他知道没有。
花小朵站起身走到灶房,让小叶将刚刚煮好,程大公子还没来得及喝的奶茶用水囊装好。
“送去吧,还有这坛子酒。”
“哎。”小叶答应一声,抱着酒坛子,提着装满奶茶的水囊就往外跑。程子期牵着马刚上了石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程公子,程公子。”
他欣喜地回头,是朵儿想明白了吗?
“程公子,这是小朵酿得酒。”小叶喘息着,将酒坛子递了过去,见程子期伸手接了过去又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他:“这里面是奶茶,给你路上喝。”
说完小叶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冲着站在桥上一动不动的程子期喊道:“这是小朵吩咐我送来的。”
此刻夕阳已经坠落,夜空中亮起一轮残月。
程子期找到在摘星楼等候的兰启舟,在他的抱怨声中一路奔马,往徭役工棚而去。
“你腰上挂个水袋做什么?”
兰启舟好奇地看向程子期的腰际,那里一个造型还挺流畅的水袋随着马蹄的奔跑,轻轻晃动。不用说,里面肯定装了东西,不是水就是酒。
“好好骑你的马。”
程子期头都不回,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夜已经黑了,官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兰启舟这个人,好起来的时候特别好,但是倔起来的时候就是头倔驴。程子期越不说,他越好奇。好奇得使他忍不住伸手,准备在马上就去摘程子期腰间的水袋。
不要说是马上,就是平时两人并肩走,兰启舟也别想不经常同意,随意碰到程子期身上的任何东西。
程子期是将门虎孙,他爹身体不好没学武,他可是从出生就被祖父带去练武厅捶打的。
而文官家庭出生的兰启舟,虽然跟着几个表哥学了几招,最多能算八脚猫功夫。碰见程子期这种专业的,他就是个菜。
眼看手就要碰到水囊,程子期的马鞭已经扬起,兰启舟识相地收手回来。
“大表哥,我渴了。”
这是硬得不行,来软得。
他其实一点也不渴,在摘星楼等程子期的时候,他闲得没事将茶楼的几种茶都品了一遍。
分量不多,数量多。
提起喝水,现在他的膀胱竟然有些隐隐得涨意。
程子期回头微弱的月光下瞅了他一眼,慢慢停下马来,摘下水袋递给了兰启舟。
这一刻,兰启舟完全相信,他大表哥的腰上就挂得是个普通水囊。
兰启舟翻身下马,往一旁的草丛跑去,边跑边说:“我先找个地方净手,茶水喝得太多了。”
“就在路边吧,大晚上的别往草丛里跑,小心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