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据?”韩渡舟闻言,脸色也适时地一寸寸黑了下来,随后语气低沉地道,“裕王已死,按理说不该深究什么,但若是涉及这样多的罪行,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都必须严查不怠!”
闻言,葛大人心下便有些眉目了,合着皇上一早就准备了这手?
他心下不禁拔凉拔凉的,又一次错信了皇上要拿池远开刀了……
“臣有证据,四年前裕王从怀安城回京,并非是想回来养老……而是他做了滔天恶行,怕被揭发,这才杀人灭口,回京城躲避。四年前怀安城富绅沈家一家十几口,被一把火烧死,事后官府草草结案,说是走水,臣搜集裕王罪证已久,找到了当年的仵作——这上面是仵作的证词。
证实这十几口是被人先折磨致死,再火烧尸体销毁证据的。当年沈家夫人美貌远扬,被裕王觊觎,宁死不从,吊死在裕王的府邸,惊动了沈家家主,后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带着长子登门讨要说法,却被官府以通敌的名头抓了……
其长子本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合该是科考的苗子,裕王却将人毁了容,脸上刻字……要不是他命大逃了,只怕和他那十几口家眷一般,被活活拷打认罪而死,然后一把火烧了吧。”
这言官说着,便潸然泪下,一副痛恨至极的口吻,“皇上,此等滔天罪行,裕王该诛!他还以通敌罪名将沈家家产尽数收入囊中,这只是其中一恶行,更多的便都在这折子上了……”
待周大人将这番话说完,满朝文武震惊过后,便是骇然。
这裕王……死的倒是不冤。
只是,他到底是皇族,饶是如此,也不该是直接被当做西瓜似的切了脑袋吧?
葛大人还想说什么,池芫却是忽然长枪一震地面,一声巨响,其后,韩渡舟眼角抽搐着看了眼地面,很好,果然是裂了一道缝。
池芫胸口起伏着,听着周大人言辞简洁地将沈昭慕所遭受的苦难陈述完,只觉得那一枪切脑瓜算是便宜了裕王了。
那老东西,觊觎沈昭慕的娘不说,还污蔑他们沈家通敌,屈打成招不成,将沈昭慕的脸毁了,刻字羞辱……
满门屈打而亡,事后一把火便毁尸灭迹,她想着这些,眼底便红了红。
转身就要走似的,韩渡舟忙起身,暗道不妙,这姑奶奶又想闯什么祸去?
“站住,大将军你的事还没完,你这是去哪?”
“将怀安城当年与裕王老贼狼狈为奸的狗官削了挂城墙上示警。”
池芫语气平常地说着,周遭百官听了却是连连吸气。
人人自危,有的甚至偷偷摸了摸自己项上人头。
“大胆!”韩渡舟胸口起伏了下,他头疼得很,但还是镇定下来,“朕知道你嫉恶如仇,有你这样刚正不阿的忠臣良将,朕很欣慰。但此案涉及广泛,该处置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且冷静。”
池芫抿唇,“冷静不了,手痒了。”
说着,看向葛大人,“葛大人,现在你说,裕王该杀么?”
葛大人差点冲着她跪下了,忙咽了咽口水,“是该……但将军逾矩……”
长枪再次震地,葛大人满头冷汗,韩渡舟却是心绞痛地望着地面上再次多出来的裂缝,眼前发黑。
这拆家的表妹,是不能要了!
再这么下去,他的龙椅都要被她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