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池芫的吩咐，雀儿感到莫名其妙，但贵妃莫名其妙的命令也不是第一回了，她很快就觉得合理了，便乖乖出去守着。</p>
“下来吧。”</p>
池芫拍了下水面的玫瑰花瓣，声音透着一股冷静，仔细听，还有些笑意。</p>
她想了下，又伸出玉臂，将旁边篮子里的花瓣抓了一把又一把，全撒进池水中。</p>
屋顶没反应，她便抬头，下一瞬，却见黑衣一闪而坠落，她怕水声惊扰，便故意高声哼起了曲子来。</p>
外间，雀儿冷得直抖，和两名守门的宫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羡慕。</p>
羡慕娘娘好雅致，大晚上泡着温泉澡，还开开心心哼着曲。</p>
歌声高亢之时，恰好掩盖了落水声。</p>
池芫不自量力地伸手想接一下这美男，结果手疼得险些折了不说，还一把将对方的夜行衣给撕了。</p>
“撕拉”的一声，要不是殿内还算隔音不错，恐怕外头听得要想入非非了。</p>
“额，不好意思，手滑了下？”</p>
池芫伸出那只罪恶的小手，对着落汤鸡似的男人，举了举，大眼无辜地道。</p>
沈昭慕不能理解，这女人的脑子。</p>
正常人，发现黑衣人在房梁，能这么冷静地将宫婢遣出去，还大咧咧地欢迎黑衣人入水和她一个池子？</p>
他虽是宦官，但她泡在水中……是不着寸缕的，沈昭慕要不是刚刚牵着伤了，撑不住，也不至于掉下来。</p>
他戴着面巾，还未想好怎么开口，便听面前格外胆大的女人，轻声激动地道，“沈督主，你是去刺杀谁了？楚御还是李阔？”</p>
说着，手已经灵活地将他的面巾给摘了去。</p>
一双眼闪着耀眼的光，就差将“怎么不叫上我一块”的看热闹心思写进去了。</p>
他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是他的，但他也不敢问，只能故作冷静沉肃地开口——</p>
“娘娘好大胆子，意图行刺皇上，还直呼皇上名讳，就不怕臣告发您，然后被皇上降罪，株连九族么……”</p>
他有意警示这愈发胆大包天的女子，却发现自己使错了劲。</p>
因为——</p>
眼前这个，脑子里装的什么，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p>
只听她娇声笑了两下，然后忽然自水中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带，往前用力一拽。</p>
受了伤体力不支的沈昭慕，便被轻松地被她拉近。</p>
他瞳孔一缩，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便听她暧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p>
“好啊，督主你去告发本宫，看你是湿着身子从本宫这寝殿出去直接告……还是等皇上自个儿来抓咱们个现行了再告……”</p>
她声线染了几分低哑，令人听得想要缩耳朵，沈昭慕不自在，下颌线绷得笔直。</p>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冰渣子，“娘娘，自重。”</p>
外强中干。</p>
池芫低嗤了声，“沈督主怕什么，嗯？是怕——”</p>
她没有下文，沈昭慕蹙起眉心，想要撑着池壁站稳，却手不小心碰到了软腻触感，顿时缩了回来。</p>
而与此同时，他喉头一哽，眸子瞪直了。</p>
因为，女人含住了他的耳珠。</p>
“池芫！”</p>
这是沈昭慕第一次这么气急败坏地喊她的名字。</p>
沈督主彻底被贵妃折腾得乱了分寸。</p>
他扬起大手，但却迟迟下不去。</p>
池芫往后仰了下脖子，这个动作很费腰，但她双手抓着他的领子，作为全身的支撑点。</p>
眨了下眼，被水汽熏染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春、色。</p>
一双眼更是水雾满满，潋滟风、情。</p>
“督主真凶……你不是要告本宫么，本宫清清白白的，总要给你个罪名，这不是正好如了督主的意愿？”</p>
“贵妃，你别闹了，外头在搜捕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