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确如沈昭慕猜想的那般,很热闹。
刚好又赶上了云州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城内热闹得,沈昭慕都怀疑是不是几百年没下山,云州大陆的人口已经激增到了一个快要霸占整个云州陆地的地步了。
他对几百年前的节日已经不大记得具体怎么过的了,一入登仙门,许多前尘便成了过往云烟,随着入门后消散。
但看着这么多拿着篮子冲花车上的蒙面女子抛花枝时,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又是何意?”
他看向一旁踮起脚尖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车,眼睛亮晶晶的池芫,略扬了声问道。
池芫立马转过脸来,因为他们站在人群后,不得不离得很近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而池芫就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拉近距离的机会了。
她一只手在嘴边窝着做成小喇叭状,然后嘴唇离沈昭慕的脸颊就在咫尺,故意学他的声调,“就是选一个漂亮的姑娘充当花神,然后护送花神坐的花车将所有鲜花送去城外护城河中洒落……”
沈昭慕觉得颊边有些湿热的气息,略不自在,但却没有多想,反而是更觉得好奇地问,“为何如此?”
“嗯……大概是希望云州一年四季都如春花般充满盎然的生机?”
池芫眼珠子转了下,道。
沈昭慕听了似乎是思考了下,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她是生长在人间的,对这些自然是会里了解的。
“因为——刚刚是我编的啊!”
结果,哪知道池芫居然俏皮地往他这边蹭了一下,似不经意间的,唇划过了他的耳畔,沈昭慕眸子一缩,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她顽劣地回了这么一句。
瞬间将刚刚起的暧昧氛围给打破。
“……”
沈昭慕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是她编的。
“云州城的花朝节和云州大陆其他城的过法好像不太一样。因为云州城又名‘万花城’,城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品种的花盛开,所以才这么重视这个节日,看起来这般隆重吧。”
池芫摸了摸鼻子,似是心虚,忙解释了,“像我家那边,就大家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也就是踏青,姑娘们呢,就剪些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称为‘赏红’。像是这种选花神送花车的倒是没有。”
听完她的解释,沈昭慕却是抬手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被“袭击”了的耳朵,看着面前一脸自然的小徒弟,压下心头的古怪念头。
只咳了声,“原来如此——咳,徒儿,男女有别,往后,往后要注意些,不能离师父太近了。”
他怕池芫多想,或者误会他是不喜欢她的接触,忙补了一句,“这样传出去对你名誉不好。”
这话是当初掌门师兄对静虚师妹说的原话。
池芫:“……”不是,好感度没涨,他还忍者害羞警告她了?
她想哭。为什么她的师父就是一根不开窍的木头呢?
她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巴,双手无措地在身前交叠地揪着衣角,小眼神可怜极了,“是师父也不可以亲近么?”
明明察觉到她有故意卖萌扮可怜的成分在,但沈昭慕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她这样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
这样不对。
他抿了下唇角,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便语重心长地道,“虽是师徒却也是男女之别——”
但池芫却飞快打断了他,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理直气壮地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我在家中和爹爹都是这么相处的,到了师父这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说完,又眨巴了下眼睛,很是无辜和伤心。
仿佛在控诉他:你是不是有别的崽了?
沈昭慕:“……”喜当爹了。
他嘴角微微扯了下,有一种无奈感包裹着他,对上池芫,就好似没法用正常的思维和她沟通,更别说讲道理了。
永远别想说过她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