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我家?”
看样子少年是有些害怕她了,宋静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满意董难言的反应,笑道:“师父来徒弟家,不是天经地义?倒是你这个当徒弟的,就是这么招待师父的?”
虽然说是被危逼的,但在铁匠铺子确实喊过一声师父,董难言起身进去搬来一个板凳。
凳子是在是矮小的不像话,宋静娴问道:“就这?”
董难言说道:“你要是嫌弃的话就等我一会,我出去借一把回来。”
董难言的头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掌,宋静娴坐在凳子上,收起轻动的手指,“记吃不记打,说过多少次了,要喊我师父。”
委实是怕了这个女子,董难言揉着脑袋,喊了一声师父。
“这样还差不多”,宋静娴点头,“亏得你还是登楼境,家里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就这么亏待自己?”
家里的凳子桌子都是以前董爷爷自己做的,睹物思人,董难言不想换。
绕过这个话题,董难言问道:“师父来我这里有什么指教?”
“你这个不是真心叫的师父听上去还是挺顺耳的”,宋静娴坐在凳子上,后背挺直,仪态大方,“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放心,为师不是来吃你们家大米的。”
离开换生湖后,宋静娴对董难言的态度有了转变,不再向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宋静娴说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你在铁匠铺里不是问我是不是认识张三,是不是认识宋皆宜么,现在我告诉你,我都认识。”
“我是你张三大叔好朋友,是宋皆宜的姑姑。”
宋静娴见到董难言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不信?”
宋静娴跟宋皆宜的模样很像,董难言早就猜测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听到女子主动讲明,董难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难怪女子能出现在铁匠铺里,原来她跟张三大叔是好朋友呀。
宋皆宜的人品,董难言是信的过的,算是爱屋及乌,宋皆宜的姑姑,董难言自然也愿意以善意去相信。
“师父,宋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这声师父叫的语气明显真诚了很多,宋静娴打量着董难言,问道:“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董难言无言,而后心底又有些黯然,他跟宋皆宜,好像真的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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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芒吞吐,棋声铿锵。
剑芒如横空坠落的大星,青色的光芒映照的竹木的颜色更加亮丽。
棋盘上棋子纹丝不动,可却响起了落子的声音,像是下在了执剑人的心上,如擂鼓一般轰击。
易弈淡定自若,依旧稳坐棋盘前,执子未动。
莫说面前只是张三的一道剑意,就算是张三真身前来,老者也依旧不怕!
“张三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可惜了你能够扭转乾坤的棋子身份。”
易弈叹息一声,似乎已经下定主意,一手拂袖,一手落下。
高楼之上起长风。
棋子下面是划开囚书岛天幕的青色长剑,剑尖落子在棋子下,易弈保持这个姿势,“张三,真要我打散了你这道剑意才肯罢休?”
张三白衣飘摇,“易先生可以打散我的这道剑意,但是一定要把他从棋盘上拿下去。”
棋壶里的棋子缭绕在易弈周身,老者显然是动了真怒,“张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易先生棋艺高出天外,我自认不如,这盘天地棋局,我下不得,也没资格。
张三把天青剑从棋子下挪开,然后在斜插在棋盘下。
“不过张某下不了棋,不代表张某不能掀了棋盘!”
随着张三发力,棋盘竟然呈现倾斜之势!
易弈瞪大双眼,震撼道:“张三,你竟然…”
天青剑不动,没有从棋盘下抽出去来,也没有掀翻棋盘,张三只是望着易弈,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易弈叹息一声,妥协道:“为什么非要让我给他这十年,有意义吗?十年之后,他仍然难逃这命运。”
把剑收回,张三笑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