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满缸酒水入腹,有人摇摇晃晃道:“还酒钱去喽。”
金碧辉煌的宫殿建造在山顶,这座让周围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行人都闻风色变的洞穿山宫殿前,横陈了一地死尸,死后化为原形的精怪无一例外,都是被一剑洞穿心口而亡。
哪怕现在那对男女气喘吁吁拄剑而立,但洞穿山的喽啰妖精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都远远的离开那片区域,不光是害怕一剑毙命,更是担心被显露真身的自家大王碾成肉泥。
交手的烟尘中,一头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扭动,长达十几米的身躯盘旋而立,鳞甲上覆盖着一层闪烁着光泽的金属,像是通体被浇铸而成,两个竖起的眸子正阴冷的望着下方的男女。
这两个莫名其妙闯上山的男女,连话也不说,拔剑就杀,虽然只是区区凌虚境的修为,但是靠着相辅相成的剑法和如同一体的连击之术,竟是逼得他显露真身,不过这对男女的剑法实在太过诡异,虚虚实实,尤其是那两把像是一潭碧水一般晶莹剔透的长剑,上面泛着阵阵寒气,竟是能破开他的鳞甲!
还好关键时刻祭出结拜兄弟送给他的乌金甲丸,挡住了直奔七寸而去的剑气。
狰狞的蛇头不停的吞吐信子,乌金甲丸覆盖住全身的穿山大王蛇眸间满是恶毒之色,打斗了一天,这对男女看上去已经力竭了,那么接下来,该想想给他们怎样的死法了。
“仁义哥,这蛇精身上的乌金被祭炼的堪比灵宝,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了。”,郭铃兰的长裙上带着点点血迹,有敌人的,也有女子自己的。
没有想到这头蛇精身上的乌金鳞甲竟然能挡得住他的寒潭剑,吕仁义一边喘息一边道:“郭妹,你听我的,这头畜生穿着乌金甲,凭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缠斗过它的,所以我来拖住这头畜生,你先走,去沟儿岭那里把百姓们都送到安全的地方。”
“仁义哥,我不走,我走了只剩下一把寒潭剑,你必死无疑。”
“还想走?”
通体绽放出黑芒的穿山大王蛇尾一摆,像是搅动了无尽狂潮一样,风沙中夹杂着凶戾的气劲,震的吕仁义和郭铃兰二人腾空躲避。
黝黑的乌金向着蛇身两侧延展,最后定型为一对黑色翅膀,穿山大王展开双翼,冲天而起,一道带着腥风的寒蒙阴气从血盆大口中向下方的男女喷过去,凡是沾染上的土地瞬间就变得雪白冰寒,然后龟裂粉碎。
“仁义哥,小心。”
空中,被乌金覆盖的大嘴张开,穿山大王像是一座山一样不断朝着躲避寒气的吕仁义碾压过去。
危急关头,郭铃兰手指间剑气一闪,摁在自己的眉心上,从上到下一划,一柄长不过两尺的碧绿剑从中一闪而出。
即将将吕仁义吞进口中的穿山大王本能间心头一阵悸动,乌金再次变幻形状,像是从背后生长出来一条条蛛矛,穿插在大地上,借力一弹,一道碧绿光芒擦着蛇腹而过,在乌金鳞甲上留下一道印痕。
穿山大王惊讶道:“眉心剑,你是寒潭府郭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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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陶氏禁地内桃树根基松动,黑气弥漫而出之时,正在光滑似镜的水面上下棋的老道士手指突然一钝,好像心有所感,闭上双目。
对面头戴银白束发冠的老者嚷嚷道:“牛鼻子,快点下啊,在这闭目养神呢啊?磨蹭个什么?”
见到老道士身边还有一个老道在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老者不敢示弱,也瞪回去,“你瞅啥,牛鼻子,连你也算上,说的就是你们。”
跟穿着一身朴素道袍和老者下棋的老道士不一样,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道身上的道袍可谓是四海乾坤,道法万千,道袍后背底面上绣着万字曲水与折枝牡丹纹,其上复绣日月云霞,四周环以符箓,衣缘修以海水云龙与八卦纹。
头戴芙蓉冠的老道人冷哼一声,“瞅你咋的?”
指着那盘老者悔棋不知道多少次的棋局,被拉来当见证人的老道士摇头道:“看你下棋一次,贫道跟你们青神山的情谊就得减少百年。”
老者不解道:“为啥?”
头戴芙蓉冠的老道士没好气道:“恶心的。”
“你说什么?!”
老者撸起袖子,“牛鼻子,在我家你还这么狂,信不信老子一会就把阵法打开给你胖揍一顿?”
不置可否,老道士不屑道:“有本事你别打开阵法,你看看你敢不?”
“你这牛鼻子激我是不是?”
“别说话,有本事你就来。”
老道士对付这个匪里匪气的老友早有一套对策应对,只见在道玄观里地位尊崇的老人扯着脖子,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来来来,你往这打。”
正在两人相互展示“绝学”间,与老者下棋的老道人缓缓睁开眼睛。
对待这位道兄,头戴芙蓉冠的老道士到是十分客气,“道兄,怎么了?”
老道士摇摇头,笑道:“小事,小事。”
“那好吧,道兄放心,刚才我在这看着,他没有耍无聊。”
“我会耍无赖?!你个牛鼻子,真想挨揍是不是?”
老道士笑呵呵道:“没事,没事,不碍事的。”
轻轻挪动棋盘上一颗“卒”子,老者心里微微一笑,当初被他吐出去的那颗桃核,都长得这么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