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那两个热心肠的仗义侠侣,从天亮就上了山岭,结果现在还没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老人家拉着闺女的手痛哭道:“是咱们不好啊,害了人家啊,是咱们对不住人家啊。”
正当老者痛哭时,突然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老者以为是那对侠侣回来了,急忙朝外看去,结果瞧了老远都瞧不见人影。
女子朝屋子里面努努嘴,示意道:“爹,是那个和尚。”
老头转身看去,只见昨晚喝的不省人事,昏睡到现在的和尚不小心打翻酒碗,看到老者哭泣的样子,和尚问道:“老人家,你为何而哭啊,贫僧帮你开导开导。”
指着另一张空座,满嘴酒气的和尚挠了挠头,问道:“那两个施主呢,昨晚贫僧喝醉了,欠他们的酒钱还没还呢。”
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和尚,昨晚风尘仆仆的走进酒肆,老者还以为是来化缘的,不曾想,竟是来这里讨酒吃的,这和尚嗜酒如命,抱着一大缸酒水竟然把头探进去开喝,这可着实吓坏了老者。
本着和气生财,再加上这和尚古怪,老者本来想着就当是行善了,也不想收这一缸酒钱,不料和尚却是非给不可,可是两手空空,和尚哪里有钱哩,最后还是另一桌上的侠侣,笑着掏出一袋铜钱,递给和尚,“大师豪爽,若是没钱喝酒,那今天的酒,我请了,大师只管喝。”
一想到那豪气干云的男子模样,老者心就痛,多好一对小情侣啊,可惜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对,还有这和尚。
老者赶忙道:“大师,酒钱不用还了,你快些走吧。”
“不用还了,那怎么行。”
和尚又喝下一碗酒,环顾四周,缓缓道:“老人家,您这不会是个黑店吧,莫非是见到那两个施主有钱,你就把他们…”
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大师,你胡说什么。”
“大师,你误会了。”
“误会?那两个施主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在这哭哭啼啼不让贫僧还钱,还赶贫僧走,这是为何?”
“大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头子我卖了一辈子酒,干的都是本本分分的买卖,哪里…哎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和尚问这么多干吗?”,老者急的一拍大腿,不想让这个和尚误会,也想让和尚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缓缓讲述事情原委。
原来这地方叫沟儿岭,早先曾经盛产一种叫做乌金的矿石,传说只要在锻造兵器中加上一点,就会让兵器变得无坚不摧,是仙家祭炼兵器的原料之一,所以靠着乌金矿这个宝盆的沟儿岭,当真是富得流油。
以前这沟儿岭除了挖矿没有别的职业,家家户户不管是男女老少,都以挖矿当做营生,因为乌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人们就像是鼹鼠一样将土地挖的坑坑洼洼,一个洞连着一个洞,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土地荒废,绿水干枯,青山崩塌,绿草化沙,曾经山清水秀的沟儿岭,变成了遍地黄沙的贫瘠荒漠。
前半辈子挖矿后半辈子卖酒的老者叹气道:“当时没人在意环境好坏,因为仅仅一块手指甲大小的乌金,就等于一栋大宅子啊,那个时候各家各户挖的家里都堆不下,都得另建房子专门来囤积乌金。”
老者指着酒肆,“这件酒肆以前就是我家用来装乌金的。”
和尚啧啧笑道:“感情老人家你们这都是土财主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不跟贫僧要酒钱。”
不过和尚摸摸头疑惑道:“可是老人家,贫僧还是没明白,你说得这些,跟贫僧有什么关系?”
和尚恍然大悟道:“贫僧知道了,老人家你该不会是想说两位施主去挖矿去了吧?”
哎呀,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吩咐闺女去泡上一壶醒酒茶,递给和尚,老者道:“大师,你醒醒酒,听我说完。”
在老者的目瞪口呆中,接过醒酒茶的和尚却抓起酒碗一饮而尽,砸吧嘴说道:“老人家,你放心,我没喝多,你继续说,我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
白发苍苍的老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都说借酒消愁,可想而知卖了半辈子酒的他心里有多少愁绪。
“靠着这乌金,我们沟儿岭的家家户户算是赚的盆满钵满,有了钱,谁还会在乎这里是绿还是黄?不瞒大师,当初就是所谓的仙家玉露,洞府琼浆,老头子我也喝过,抛去什么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说,滋味嘛,也就那样。
老者越说越多,“当时大家伙心里都想着再采点,再采点,再采点就收手出去享福,可面对着金山银山,谁会率先收手?就这样一天复一天,终于,沟儿岭发生了件大事,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沟儿岭大地震颤,如同地牛翻身,家家户户的乌金尽数向地底钻去,一夜之间,沟儿岭从富可敌国,变成了一贫如洗。”
“这是咋回事,这乌金长腿了不成?”
“比长腿了更邪乎。”
老者指了指地下,“是这地下的乌金矿中,有一块母金,吸收日月精华,受到天地蕴养,得了大造化,开了灵智,化成了一头乌金搬山兽,我们沟儿岭的乌金,都在这头搬山兽的蜕变中被它给消耗了。”
“老人家,这也怪不得它啊,那乌金本来就是人家的,难不成是它化成搬山兽后为难你们了?”
“还有,老人家,你是不是真当贫僧喝酒了就忽悠我。”,和尚皱眉道:“这外面不是青山绿水的吗?那有什么遍地黄沙?”
远处夜幕下,从酒肆向外看去,依然能见到外面随风飘荡的柳枝和远处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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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着剑血山庄的厉有疾去挖断这株桃树,占据着这具充满痴念的躯体,有千百年恨意等待发泄的鬼域之主对贪恋宝物的风洪,心中怒气不消的厉寒一挥手,喝道:“去杀光他们!”
盯着宋皆宜叶芷等人,风洪心中暗恨,要不是这些人,哪有这么多波折?也好,今天就教教你们这些小辈,多管闲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打定主意先暂时听从这头千年老鬼,等待桃树一倒便用阵法取走符牌的风洪随意一挥袖,身前的障林国军士便被狂风吹起,只不过看上去招式花哨,出力颇多,但其实只不过是在装装样子,对符牌充满痴念的老者,注意力就没从桃树上离开过。
师兄去催动剑阵掘树,百般无聊的厉寒咽下心中的不忿和怒气,要不是师兄,那个少年竟然真是能够杀了自己?
跟风洪一起向前,准备大开杀戒,出出心头怒火的厉寒突然一愣。
只见远处有一道人影站在对面障林国千军万马之前。
随手捡起一把跌落在地的长剑,剑尖对着桃树,在风洪的嗤笑,厉寒的震惊,鬼物的不屑中。
少年轻声道:“贪嗔痴恨,我一剑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