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亭是樊简每周必要去的地方之一。
在这个寒凉又无依无靠的夜里竟然成了樊简暂时的栖身之所。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樊简感到有些后怕和心寒。
但是满腔的情绪却无法对人诉说,也不能得到任何人的安慰。
在这个时候,樊简突然无比的想家,哪怕那个家不是那么温暖,哪怕家里的父母对她不是那么的宠爱。
电话亭里的电话曾经无数次的将她的声音和母亲的声音连接起来。
但现在樊简的兜比脸还还干净,这个冰冷的电话在樊简不能投币的时候,不会对她提供任何的帮助,哪怕樊简在这里投过币的次数并不少。
樊简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再在厂里的宿舍里住下去了。
社会上所有的一切跟学校可不一样。
他们甚至不需要问樊简要搬出去住是为了什么。
在中年人还不了解电脑是什么玩意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子在外租房也是件新鲜的事。
樊简不理会那些步入中年的工友或怀疑或探究的目光,利用午休的时间回宿舍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
租房子要压一付三,樊简习惯了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却还是没能在给家里打回三分之二之后剩下的才能由她自由支配的钱中省下让她满意的数来。
樊简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存钱,初中她住校,每月的伙食费是固定的要交给学校的。
妈妈在交了每个月的伙食费之后,一周会给樊简两块钱,而这两块钱,正好是一周来回的车费。
同班的同学经常会买零食吃。也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买些瓜果招待同学,当然,这是要送出礼品才能有的待遇。
樊简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也从未送过别人礼物,并非是樊简小气,实在是囊中羞涩,更多的是,她太明白饥饿是什么感觉了。
樊简深深的记得,在有一次洗碗的时候,勺子掉进了水槽,樊简还来不及弯腰去捡,排在一行水龙头末尾的她只能看着流水将油污剩饭剩菜和她的勺子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樊简一周只有两块钱,掉勺子之前,她身上最后的五毛钱已经用来买圆珠笔。
望着流水不断的划过,樊简只能在心里叫苦,而没有勺子,樊简也只能看着碗里的饭菜咽口水,那次,她饿了两天才吃到了一顿饱饭。
这在衣食不缺,颇有丰盈的年代,在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身上,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也就是这一次,饥饿在樊简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樊简推开宿舍的门,邱薇以及和她一伙的女孩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