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也正在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极为苦涩，虽然依旧年轻，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人一种迟暮老人般的感觉。</p>
哦，因为他的眼神，特别沧桑。</p>
我冲着谢长生走了过去。</p>
他知道——这里头的内幕，他全知道。</p>
江仲离在后面看着我，长长出了口气，像是等这一瞬，已经等了很久了。</p>
周围那些神灵，显然对五爪金龙被拉下界的事情，也有所耳闻，默默都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来。</p>
谢长生斜倚在一个雕满了龙的柱子上，手腕子还是绑着的。</p>
我居高临下看着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p>
这个声音，凛冽锋锐，让我自己都有些意外。</p>
这不是我自己平时的声调。</p>
谢长生抬起头看着我，忽然笑出来了：“你本来不该赢的，可你还是赢了——是我押错了。”</p>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地方万籁俱寂，就二姑娘往前走了一步，瞪着谢长生：“你要害怂货……”</p>
话没说完，酒金刚拉了她一把。</p>
酒金刚现如今一副酒精中毒的样子，十分衰弱，想必在九重监吃了不少苦。</p>
现如今看着我的样子，有了几分惧色。</p>
二姑娘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被酒金刚这么一拉，草莽似得眼神，这才消减了几分，转脸看着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就——那就那个神君，也是你咎由自取，能有什么好运势。”</p>
不光因为运势。</p>
我走到了这一步，更应该谢江仲离，谢程狗，哑巴兰，苏寻，白藿香，等等等等的生死之交。</p>
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不会站在这里，而是依然躺在那暗无天日的碧落黄泉木里。</p>
江仲离往后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国君——有话，去里面说。”</p>
说着，就亲自拉住了谢长生手腕上的捆仙绳，带着他往里走。</p>
程星河跟哑巴兰还有苏寻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p>
我想起了四大家族的祖先，设立藏的苏家，对他们一笑：“一起来——咱们都得要个交代。”</p>
我欠他们的。</p>
他们一开始有些犹豫，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要报仇，也得知道，这一次，是要跟谁报仇。</p>
江仲离也点了点头，做出了个“请”的姿势。</p>
身后有人叹了口气。</p>
叶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