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挣扎了起来。</p>
她活下来了？</p>
我还要高兴，可就看到她眼里一股子黑气。</p>
她翻过身体，对着红衣人就抓了过去。</p>
红衣人显然已经元气大伤，还想躲开，可身体重重摔在了后面。</p>
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如今，变成这样了。</p>
但他还是抬起头来，满怀希望的看着我：“我救了她——你不能说话不算数……”</p>
我松开了江辰。</p>
不光是红衣人，江辰也一样。</p>
江辰不认识我之前，意气风发，一呼百应，可现如今，变成了这个不死不活的狼狈样。</p>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事与愿违。</p>
“阿四，”我大声说道：“你回来。”</p>
可阿四似乎听不到我说什么了。</p>
她跟江辰一样偏执——只想着一个报仇。</p>
就在阿四要对红衣人伸手的时候，我拉住了她。</p>
她倏然回过头，眼里也是一团子黑气。</p>
“你想回去吗？”</p>
一听到了“回去”这两个字，阿四怔了一下，眼睛有了亮。</p>
她保护了那么多孩子，吞吃了那么多秽气，蒙受了那么大的冤枉，就只有一个希望——回去。</p>
我转脸看向了红衣人：“你要是能让她回到想回的地方，我可以放你们走。”</p>
红衣人勉强撑着身子起来，看向了江辰。</p>
江辰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对他们来说，阿四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p>
红衣人也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看向了我：“她要回去，得有人送。”</p>
送？</p>
“得有神车。”</p>
也就是——得到了信仰，被信众诚心捐一个神车，才能送她回天河。</p>
没有什么力量，比人的信仰更大。</p>
不过，浑身秽气，是没资格吃香火，坐神车的，第一项，就得清除干净秽气。</p>
等于她的罪责，转到了其他人身上。</p>
“从头开始，重新积累功德，有了纯净的仙灵气，才能坐着神车回天河。”</p>
有希望，就太好了，可她身上残存的秽气……</p>
红衣人已经没有那个力量了，一股子秽气，已经奔着他的脖颈缠绕过来了。</p>
阿四死死盯着我：“我想回去……”</p>
我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p>
我握紧了她的手。</p>
同气连枝把她残存的秽气，全部转到了我身上。</p>
那些债，我替她还吧——出去了，给她修个庙。</p>
红衣人盯着我，忌惮之外，还有一丝不屑，简直像是在说，无可救药。</p>
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我也觉得，有恩必报，比有仇必报，还要重要。</p>
而江辰转过身，一只手已经把红衣人给拉起来了，转身就要走。</p>
我没回头：“江辰。”</p>
江辰停住了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