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五犹豫了一下,看了高亚涛他们一眼,我也察觉出来了,高亚涛他们也支棱着耳朵要听蹭呢,哑巴兰注意到了,伸手把个椅子腿给掰下来了,往一边一指,那帮人吓的什么似得,呼啦啦就跑另一头跪着去了。
苏寻瞅着哑巴兰这个雷霆手段,眼神更仰慕了。
程星河则赶紧靠过来,生怕错过了一点关于小财神爷的消息。
潘老五一瞅他们像是听不见了,才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不是我不说——是我怕说出来,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答道:“那你想想,你现在还有比这更大的麻烦没有?”
这话算是直击心灵,潘老五愣了一下,一寻思也是,儿媳妇儿子丢下自己一个孤老头子等死,自己这命也是随时要报销,犹豫了一下,也就豁出去了:“那,那我就告诉你——那个东西,是个邪祟。”
原来这事儿还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以前这块地,还不是潘老五他们家的。
而且还是个出了名的凶地。
打潘老五记事儿起,第一个在这里住的,是个赶马车的,那个赶马车的住进来了之后,一开始一贫如洗,但是后来正好赶上本地换管事儿的,要运输一大笔物资,赶车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发了一大笔财,结果钱还没捂热乎呢,出去喝酒喝多了,从马车上掉下来了,空车从他身上碾过去,把肋巴骨压折,第二天他老婆发现了,他已经没气了。
空车重量是不大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他给压死了。
第二个住房的是几个兄弟,那几个兄弟本来很友爱,有肉都留着给对方吃,自己舍不得下筷子,刚开始也是穷——不穷不会住死过人的地方。
结果住了没多久,这几个兄弟耕田挖出一个古墓,珍宝老鼻子了,几个兄弟发了大财,本来好日子要开始了,但是也不知道为啥,这几个兄弟同时爱上一个特殊行业女从业者,争风吃醋大闹不休,有天忽然安静了,邻居壮着胆子一看,也傻了眼,这几个兄弟在家里动了刀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同归于尽,那些财富都让女从业者给卷走了。
这一来二去的,谁还敢住啊,就在这个时候,潘老五也该娶媳妇了,不过他买不起房子,一兜子蛋糕半尺洋布肯定娶不来媳妇,让老丈人给赶出来了。
他跟老婆经常一起干活,根本离不开对方,这一下跟老婆约好了——结不成婚,俩人晚上就一起跳河。
他也舍不得跟老婆死,但没辙,蹲在地上,一瞅附近一个孤寡老太太正在垃圾桶里找剩饭呢,他一寻思这蛋糕也用不上了,就给了那个老太太了。
老太太千恩万谢的吃了,接着一瞅潘老五像是面有愁容,就问他咋回事。
潘老五把事儿一说,老太太说你这不要寻短见——要不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主意,你照着做,肯定能发家致富。
潘老五不信——你要是这么大能耐,自己还犯得上要饭?
老人太太嘿嘿一笑,说我告诉你是告诉你,听不听也随你——那个闹鬼房子你看见了吧?现在没人敢住,你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到手,房子一刷,媳妇就有了。
潘老五吓的什么似得,说你要让我送死嗷?
老太太呸了一口,说你死都不怕,还犯得上怕鬼?我告诉你,前两个房主死之前是不是发了大财?可那俩房主太贪了,才搭上了一条命——要是你不贪,能在那住一辈子,还能安心过好日子。
潘老五一寻思也是,死都不怕,其他的还怕个屁?就问老太太,具体怎么办?
老太太就跟他说,你住进去之后,先把房子给粉刷干净,接着上花池子那去烧香,在往里放一把金蛾子,想要什么,跟花池子里的主儿说一声就行——喊小财神爷。
但是有一样——你说啥都可以,千万不要对小财神爷说“搬家”这俩字,不然的话——前面那俩房主,就是你的下场。
金蛾子?这是个啥操作?
潘老五听的瘆得慌,但这对潘老五来说,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于是一咬牙,他就跟老婆约好,跳河的事儿缓一缓,他想个主意。
老婆说那你可得快点——在过十天,她爹就让她跟小白桥那边的小卖部胖子相亲。
潘老五也着急,倒是很顺利的把房子弄到了,粉刷完了之后,就照着老太太说的,在小花池子点香,扔了一把金蛾子。
接着就求了起来:“小财神爷,我别的都不要,就想有个能糊口的手艺,让我老婆跟我过好日子。”
说到了这里,潘老五那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可半晌,这里也没啥动静,潘老五等着小腿直抽筋,没辙就站起来了,可他刚要走,花池子里还真有了个动静:“行。”
那个声音可把潘老五给吓坏了——那个声音说的虽然是人话,可绝对不像是人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接着说道:“你得守规矩——第一,不能告诉别人,第二,不能让我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