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漠哪里？”沈君珏靠着浴池，无聊地问一句。
婢女没有吭声。都低着头认真伺候她沐浴。
沈君珏郁闷地拨弄手掌，弄得水声哗哗响，她稍稍仰头望着长相十分“北漠”的婢女，莫不是这几个北漠人听不懂北虞话？
她偏了偏脑袋，似乎从看到她们起，她们就没怎么说过话，就算偶有交流，也是低声说着北漠话，反正她听不懂。
“我渴了，要喝水。”沈君珏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婢女的脸，她倒要看看她们听不听得懂北虞话。
一个婢女默默起身，转出珠帘隔着的门，留下珠帘“噼啪”伴着水声的清脆，过了一会，这个婢女端着一只好看的银杯进来，蹲下身子递给沈君珏。
沈君珏接过杯子，转过身子，一边小口小口喝着，一边眨巴眼睛打量伺候她的婢女。
原来听得懂北虞话啊，那她们会说北虞话吗？
沈君珏小口小口喝着水，她是真的渴了，但远在异国他乡，又是面对北漠的婢女，她不能丢了北虞的脸，嗓子再渴，她也得忍着。
一杯水被沈君珏喝得干干净净，她把杯子递还给方才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低垂脑袋，看也不看沈君珏一眼，接过杯子就出去了。
沈君珏：“……”
好吧，暂且当她们听得懂北虞话但不会说。
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沈君珏从浴池里出来，换上一套新衣服，完完全全北漠的风格，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不习惯。
“我之前佩戴的首饰呢？”
从她发间取下来的簪子，还有耳坠，最重要的是一直收在她怀里的金钗和顾亦珏给的竹笛，这个得拿回来。
婢女仍旧低着脑袋，整衣服的整衣服，理衣领的理衣领，各做各的活，四个人没一个人搭理她。
“我的首饰。”沈君珏眉头一皱，双臂环胸不让婢女整衣服，“去把我的东西拿来。”
这里只有四名婢女，没有其他人进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们伺候她，所以必须在走出这间浴阁之前把东西拿回来。
不然出了这里，就拿不回来了。
四名婢女互相交换眼神，其中一个人飞速说了句沈君珏听不懂的话，另一人立即转身脚步匆匆走到外间去了，再回来时，她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正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沈君珏赶紧拿起顾亦珏送的竹笛收在怀里，再拿起沈缘换回来的金钗，也收入怀中，她眼神滴溜溜在几名侍女身上打转。
给她倒水喝的婢女，和方才低语的婢女是同一个人，莫非这四名婢女中，只有她才听得到北虞话，其他三人都听不懂。
沈君珏抬手指向听得懂北虞话的婢女，“去跟你们主子说，从现在起，我只要你们四人在我身边伺候，不需要别人，也不想要其他人。”
沈君珏两手一叉，双臂环胸，大有一种你们不答应我也不干、都到这份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