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虽然他吃过中饭不到一个时辰。
他一边要吃的一边问:“那个肖洋的夫人没了,你知不知道?”
老板一边煮面一边唉声叹气:“怎么能不知道,这姓肖的不是个好东西,他投了一条商船,结果沉了,这几天死命打他婆娘,打的整条街都能听到,昨天晚上,挨不过了,就自己吊死了,可怜留下一个五岁的孩子。”
颜海心道都怪明纣,要不是她把那小孩给收了,肖洋有个顾忌,总不会到这一步。
“时也,命也。”宁昭说了一句。
两个人吃完面,就去了肖家。
干净整洁的院子现在乱的一塌糊涂,里面都是人,有的是帮忙,大部分的是看热闹的。
颜海和宁昭扒着墙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院子里放着一块门板,上面停着一具尸体,肖洋跪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涕泪横流。
打人的时候是直接打下地狱的打法,狠劲是真的,打完了之后的后悔和眼泪也是真的。
人心,真是复杂。
颜海拍了拍宁昭,让她看院子角落里。
其他地方都十分热闹,只有这一个角落十分冷清。
剩下的小女孩在那里木讷的搓草绳,她可能还无法理解她娘为什么不来编草鞋了,但还是照常搓草绳。
单薄瘦小,吸溜着鼻涕,衣服都没穿好,也没个人给她梳头,就这么乱糟糟的坐在那里费劲的干活。
现在谁还顾得上她啊。
颜海嘀咕一句:“可怜,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宁昭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黑影,没有回答。
这黑影便是死了的肖洋夫人,和她的大儿子一样,不放心小女儿,所以守在这里。
这么重的死气,想必再过两天,肖洋也能看见了吧。
“走吧。”宁昭将颜海从墙头上拽了下来,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回了清水街。
胡大痣的风寒总算好了,去买了一堆吃的回来,颜海决定今天晚上在这里睡。
睡到半夜,颜海忽然感觉眼皮子上一凉,睁开眼睛一看,宁昭在往他眼睛上抹水。
“有客人来了,起来看看。”
颜海迷迷糊糊爬起来了,走到门口差点一个踉跄栽到地上。
瞌睡是彻底没有了,整个人都精神了。
院子里站着一大一小母女两个。
大的是肖洋的夫人,小的是白天还在搓草绳的女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孩不会也自己吊死了吧?”颜海低声问宁昭。
“不是,你瞎啊,脑袋上那个大个血口子,一看就是给摔哪里了。”宁昭大摇大摆的在石凳子上坐下了。
夜色清亮,莺飞草长,院子里的野草已经生到了膝盖,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荒草里,面色发青,看着格外渗人。
女子的手里捏着一条长长的草绳,小心翼翼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