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牛武的人误入阴阳交界,乾阳道长一时兴起,便将至阴之气,送给了这位幸运儿,让他得以不死。
三年前,我出现在京城,你便以建德的身份写信给我,想引我出京查探,我在京城一步不出,你只能让明纣来接近我,最后不得已才自己现身。
是,还是不是?”
乾阳脸上没了笑意,片刻之后,仔仔细细的将宁昭打量了一眼,似乎在想宁昭是如何将这些蛛丝马迹串联到一起。
他为了不让宁昭发现自己的身份,特意去将偷了他金蟾的黄鼠狼杀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去。
他没有辩解:“是。”
宁昭道:“你就是在我前面那一位阴间主宰,不过你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我却是一点也想不明白,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想不明白。”
乾阳勉强一笑:“既然你问我,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答了我也会回答你。”
宁昭道:“可以,我这个人大方,买一送二都没问题。”
乾阳道:“你究竟是怎么从昌山出来的?”
“颜海,我躲在颜海身体里出来的。”宁昭毫不掩饰。
“不对,”乾阳摇头,“你乃天下至阴,就算躲在颜海身上,也会被至阳之气所追,可是你短短几天,就能出来杀了白长生,一定还有别的缘由吧。”
宁昭龇牙一笑:“告诉你也没关系,你知道最能代表天下的地方是哪里吗?”
乾阳道:“阴山蠡,阳山昌。”
宁昭摇头:“是阴阳交界,那里才是天地之象。”
活人、死人,都在此处徘徊。
阳气、阴气、死气、怨气、煞气、咒、真言、白骨红肉,都在此处汇聚。
阴阳交界包罗万象,秽中见净,暗中见明。
这便是天地。
从来不是简单的阴阳之分。
她早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放任昌山阳气侵蚀,反而能存活。
乾阳叹息一声:“那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处心积虑,想做的是取代你,至于我为何会沦落至此,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而且还比我明白的更快,到时候你会比我更惨。”
她太聪明了。
宁昭连忙后退一步,抱住自己:“我好害怕。”
乾阳看着她的样子,心道你害怕个屁。
宁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半答案,无比畅快的往回走,夜色沉沉的乱葬岗上,一道黑色的影子浮现。
正是已经成为执笔者的明纣。
她从一开始就是乾阳的人。
从宁昭诞生在蠡山那一刻起,时家这颗棋子,就已经安排好了。
所有人都按照乾阳的想法,走在自己应该走的棋盘上。
唯一没有按照计划走的,就是宁昭。
白长生的作用就是要让宁昭害怕,打的她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可她一点也不怕。
一封又一封的信和时家,足以调动宁昭对白长生的兴趣,将她引去昌山调查,可她连一点兴趣也没有。
到最后,总算阴差阳错把人弄到了昌山,她却回来了。
明纣将手中染血的符纸递给乾阳:“他还能活吗?”
乾阳笑了一声:“我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