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海还在绞尽脑汁的写,他觉得不管怎么写,能表达的爱意都只是皮毛上的一点尘埃。
他叹了口气,道:“宁昭,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宁昭道:“我挺喜欢你爹的。”
很想认他做爹,也住这样有地龙的大屋子。
颜海愣了片刻,僵硬的转了过来,道:“那个、宁昭啊,虽然你做我的继父我也不是很反对,但是我爹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也不是断袖......”
宁昭道:“什么是断袖?”
颜海道:“就是两个男人......”
宁昭道:“哦,你说的是龙阳之好是吧。”
颜海道:“是啊,我以前看......”
蹲在窗户下面偷听的小福,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把话题扯的这么远的,而且他们知道的还挺多。
他听的津津有味,一时间连手都没那么冷了。
宁昭和颜海说的口干舌燥,宁昭剥了个橘子吃,忽然道:“后天是腊八,普陀寺施粥,你去吗?”
颜海奇怪地看她一眼,道:“我缺这口粥?”
宁昭道:“那天会有很多人去上香,你不去就算了。”
颜海想了想,忽然一把将宁昭扑倒在地,道:“你找到了是不是,快说是不是。”
宁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了好事还要挨上两拳,十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颜海大笑一声,又在宁昭身上捶了一拳。
宁昭心道算了,过完这个冬天就绝交吧。
到了腊八那一天,颜海大清早就把宁昭叫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天色,刚蒙蒙亮。
“王八蛋,你不睡我也不睡嘛!”
回答她的是颜海的铁拳。
不仅天没亮,还下了雪,屋外已经是雪白一片。
宁昭缩着身子,心道自己堂堂一个执笔人,威风凛凛一个判官,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颜海急道:“你愣着干嘛,快上马啊,我们快马过去,晚了就很多人了,我们要是去的早,还能赶上头柱香。”
宁昭道:“上香就算了,家里来客人了,你先跟我回去一趟。”
颜海对宁昭的客人十分好奇,可是心又飞到了普陀寺,一时间恨不得分成两个,道:“不要耽误我的大事。”
宁昭点头应了,两人一起快马去了荒芜的时家。
白猫跟他们同时落下,尖声一叫,飞快奔向了山上破败的祠堂。
颜海这才想起自己曾看到过的血海,似乎就是从这山上流下来的,这时家真是古怪。
宁昭不紧不慢地上了山。
祠堂门是开着的,上次扔掉的灯笼已经被枯草埋没不见,枯草比梅花还要傲雪凌寒,一点被脚步踩踏的痕迹也没有。
牌位旁边,又是一份焦黄的信。
“时兄:
距离上次写信给你,已经三个月,我可以确定他就在我身边,随时准备杀死我。
我的妻子,不是原来那个,是我在这里重新娶的一个农家女子,她身体健康,可是前天早上忽然死在了床上,我看过了,是五脏六腑被烧成了灰烬。
我希望你能来,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有一个儿子,我想让你带他离开,让他免于死亡。
请你回信。
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