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的传送银光将眼前视野化为整片的拉扯线条,让人感觉连身体也被拉成长条,却没有肌肉撕裂的痛楚,奇妙又诡异。
当持角酋长两脚稳稳当当地踩在地上,还未从满眼银光的状况中适应过来,一股反胃感觉涌上喉咙。
“唔……”持角酋长赶紧捂住自己嘴巴,好在他体质坚强,立刻将这种不适感平复下去。
“太远距离的传送,难免会有这种副作用,适应一下就好。”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持角酋长顺着望去,一座古怪的三层祭台上,挂满了黄黑两色的长布,画着红色异样符文与银色点线图案。一名身穿黑袍的英俊帝国男性,沿着台阶走下,他的发型有些古怪,将长发挽起束在头顶,横插着一根银质细签。
但相比起这些,更让持角酋长感到惊讶的是,这名黑袍男性与周围环境的紧密关联。他光是从台阶走下来,持角酋长就觉得浑厚广大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一时之间脚下大地好似陡然倾斜,头顶天空也被闪电悍然撕裂。
黑袍男性眼眸深邃,持角酋长的意识被牢牢摄住,任凭他如何专注、尝试提升意志豁免,都无法甩脱这股精神力量。
“你、你……”持角酋长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神智,抬手摸进怀里,一股刺穿迷雾与混沌的锐利突入脑海之中,将摄住意识的精神力量击碎。
黑袍男性心有所感,脸上露出微妙笑容,说道:“你就是持角酋长?这里是柴堆镇,你可以叫我奥兰索医师。”
持角酋长震惊得倒吸气:“你就是那个奥兰索医师?”同时忍不住施法自保,周身精魂隐约浮现,显然在他看来,对方并不是什么心怀善意之辈。
玄微子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着胡乱施法,可不要把艰难争取到的结盟机会浪费掉。”
“你知道我的来意?”持角酋长问道。
“我会毫无了解就让人来柴堆镇吗?你不就是想见识一下,到底是谁伤到了大地亲王吗?现在你看到了。”玄微子说道:“只是我也想了解,传说中能杀死圣鳞之子的‘碎岩犀角’,到底有多么神奇?”
持角酋长抬手按住胸怀:“扎里那个家伙到底透露了多少秘密?”
“你以为他是跟谁学的魔法技艺?”玄微子也干脆把化身扯的谎给圆上。
“你认识天空歌者?”持角酋长稍稍放松下来。
“看你怎么判断了,我跟他算是有一些联系。”玄微子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你这次来,不就是想要了解,柴堆镇是否值得与你们结盟合作吗?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跟我来。”
……
“祭司长,葛兰法兹一支五千人的军团,从西南方向朝这里推进。另外还有一支超过三百人的骑兵,在东边游弋,没有靠近。”
位于柴堆镇南部一处魔法涌泉,作为正面防守阵线,由珊多丽率领星辰教团亲自镇守。能够驱使猖兵的精魂使者放出飞鸟斥候,严密监控着周围敌情态势。
珊多丽看着眼前一面银镜,那是她临出发前玄微子给予的探知奇物,能够将敌我大概位置显现在镜面,可为了应对具体战斗,还是需要有侦察人手。
“五千人,有多少位精魂使者?”珊多丽问道。
“大概二三十人,藉由飞鸟斥候,只有模糊的判断。”负责侦察的教团祭司答道。
“施法者数量跟我们这里差不多了,但算上精魂卫士和其他士兵,此地只有五六百人。”铎伦说道:“这一下子就派出五千人,葛兰法兹是要吃定我们了。”
珊多丽脸色严肃:“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务必要守住这里。”
“放心,我们有一处魔法涌泉,可以随时引导元素能量,生成法术。”铎伦指着上方空中一团盘旋云气:“就是基本以闪电能量为主,无法提供太多防护和治疗。”
珊多丽点点头,转而对侦察人手说道:“盯住东边的骑兵,他们一旦朝这里冲锋,立刻向我通报!”
“是!祭司长,西南边能看见敌人了!”
话声刚落,西南地平线上,悠长的号角声传来,一杆高挺旌旗——那是一面由多张兽皮攒连、爬着蜈蚣线口的丑陋军旗,但好歹用颜料画出衔尾巨蛇的图徽来,只是看上去更像是儿童涂鸦。也不知道葛兰法兹的士兵们看见,是否会有损士气。
而在军旗之下,那是数量达到五千人的士兵阵列,黑压压地如潮水漫涌而来,以数百人为一个小型队列。中部前排是手拿半身高的木板盾牌的士兵,斜架长矛,部分人还能穿上金属铠甲,而且多数就是从帝国军团士兵身上缴获所得;两翼是手拿长柄与重武器的散兵阵列,正经披甲者寥寥无几。
军阵后方有人骑在马匹上来回高呼,指挥着五千多人陆续展开为相对松散的线列阵型。毕竟面对法术的力量,过于密集的阵型容易被塑能法术轰得成片伤亡,这也是葛兰法兹与帝国军团长久交手,所摸索出的经验教训。
就见有数百名弓箭手小跑出阵列,有几人率先放箭,箭矢根本落不到星辰教团的防线上,显然是用来测试距离。
“祭司长,要动手吗?”铎伦眼见敌人步步逼近,已经到了前方六百尺开外,以他的能力,部分远距离法术已经可以触及敌阵。然而敌人在正面展开线列阵型,法术威力反倒不能十分有效地杀伤太多敌人。
“要不要向奥兰索医师请求支援?让他降下雷电和冰雹?”有教众问道。
珊多丽抬手露出掌心一道云纹符篆,说道:“我已经请求了,但他让我决定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发动。现在先让他们继续靠近。现在,掷弹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