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夫耸了耸肩膀,他对这些并不在意:“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旧大陆本就有很多零星的施法者小流派,像什么女巫、召唤师什么的,也不算是规范的奥术法师啊。”
老德鲁伊的笑声更沉重了:“你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奥术体系还没完善之前的小流派啊。而我看那个奥兰索医师不一样,他的那只乌鸦是很奇特的活化物,它既不像构装体那样需要频繁维护与充能,也不像元素体需要小心谨慎的灵魂束缚,更不是魔像那种体型庞大、笨拙迟缓,而是已经初步具备自主生命循环的存在,太神奇、太难得了!这可绝对不是心灵术士能够做到的。”
“这……法师的使魔貌似也能做到吧?”沃夫没觉得什么奇怪的,倒不如说这年头的法师,几乎是“全能”的代名词。
“你不懂这里面的关键。”老德鲁伊说道:“法师的使魔只是一个泛称,可以是构装体,也可以是元素体,甚至可以是动物魔宠,总之是要受法师的灵魂所束缚。但高级使魔本身不仅仅是难以打造,而且消耗异常庞大。”
沃夫摸着大胡子问道:“可是我听说‘奥秘之眼’的传奇法师不是制作出跟活人一样聪明的使魔吗?”
“那他有本事让那个使魔在不降低功能的情况下,与同等智力水平的人类一样只吃普通食物吗?”老德鲁伊似乎有些激动:“你不了解这里面的关键啊,生命体的精密与复杂,是任何构装体和魔像无法比拟的存在。哪怕是做出与这只乌鸦一样的自主生命循环能力,法师们所要消耗的物资和施法材料,足够养一小支军队了!这是施法技艺对生命现象认识的本质差别!”
“哦,奥兰索医师的确擅长治病,您不也夸奖过他制作的药物吗?”沃夫说道。
“唉!你不是施法者,跟你说这些也没用!”老德鲁伊叹气道,转而看了沃夫一眼,问道:“怎么?你这些年似乎混得还不错,身上还带了一件魔法物品?”
沃夫愣了愣,他本能地摸着怀里,打趣道:“哪里有?成天砍木头,哪里混得好了?”
老德鲁伊盯着沃夫没有移开目光,沃夫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从怀中取出灵符,递给了塔瓦隆。
塔瓦隆端详着巴掌大小的木牌,用星光体绘制的灵符在平时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在“侦测魔法”作用下,显露出星星点点的银光。
看似微弱的点点银光,内蕴深厚得好似夜晚星空,与沃夫的身体形成某种若有若无的共鸣,并且一直维持在极低的效能。
“这个也是奥兰索医师制作的吗?”老德鲁伊对着灵符把玩一阵,说道:“居然是用来对抗大脑荆棘的魔法物品……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狂暴变形的设想应该没有错才对。”
“狂暴变形又能怎样?翠绿之环最后不还是被消灭了?”沃夫在一旁满是厌恶地说道。
老德鲁伊说道:“既然看见我在这里,你就应该明白当年幽魂海湾战役的结果,并不是如帝国宣传那样吧?”
“谁知道你们这些贤者当初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不会有人关心了。”沃夫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怎么?难不成你还打算在新大陆搞以前那套?立什么巨石阵、橡木圣居?”
“没错。”老德鲁伊直截了当地说道:“也许你还不清楚,我们之中部分人已经跟新大陆的图腾守护者联系上了,开始交流彼此的施法技艺。同时准备暗中联络更多土著部族,将图腾精魂与德鲁伊法术结合起来,在整个新大陆布置巨石阵,建立一个全新国度。”
沃夫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他平时做事大大咧咧,可还是明白对方所说是何等要紧的事情。
“你们……你们这是要跟帝国对着干吗?你疯了?!”沃夫恨不得将眼前老头脑瓜砸碎,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德鲁伊表情严肃:“我们经历过失败,所以吸收教训,明白了过去翠绿之环只是松散的互助结构,缺乏国家与组织的能力,所以面对帝国和法师才会一败涂地。因此我们要在新大陆改头换面,不仅要将德鲁伊传承下去,还要让翠绿之环重新在大地上绽放!”
沃夫一把将灵符夺回,愤愤道:“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吗?”老德鲁伊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又想扯什么鬼话?还嫌折磨得我不够吗?”沃夫摇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不用你来打搅。”
老德鲁伊指着远处正在宣扬教义的萨雷米爵士,说道:“你自己看看,这就是切身的威胁!你居然还视而不见?”
沃夫咬着牙,心中极为烦恼,他不喜欢神圣之主教会,也不喜欢翠绿之环和德鲁伊,他恨不得这些人都离他远远的。
这么辽阔的世界,难道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教众们!你们应当谨记!”萨雷米爵士的话语声在神迹的影响下,堪比教堂的响亮钟声:
“主是你们唯一的神!只有在主的照耀之下,你们才能免于邪恶的诱惑与魔鬼的侵害!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说明他在与魔鬼勾结,是灵魂的堕落,将永远不能升入主的国度!
教众们啊!你们要永远铭记!不接受主的教诲、不接受主的照耀,便必然是置身于邪恶的立场!这样的人,我们要将其肉体消灭,让神迹去净化他们的灵魂!”
围墙之上,萨雷米爵士高举双臂,神迹引来了璀璨光辉,照亮了大片范围,让聆听者沉浸在温暖与光明之中。
“没错!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萨雷米爵士不经意间望向远处那两个翠绿之环的异教徒,他的信念仿佛更加纯粹了,他的神迹也更加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