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荻面露忧色,“我知道了,你先叫丫鬟在浴汤中偷加些温养的药,此事我会想办法。”
紫荆颔首,领命离去。
花一荻凝望着窗外的艳阳,忽然觉得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正午的烈阳透过薄淡的云彩,照耀着整个京城。
城北宅子中,沈允吾手持长剑,双手环胸,倚靠在廊柱上,注视着被枯藤缠绕的地室入口。
虽她昨夜因花一荻离开了宅子,但花一荻一走,就换了件衣裳回到了宅中,不管温少喧为何提出让她保护闵渊一家,她既已答应,就该守诺,更何况,她理不清对温少喧的心意,到此来静静也好。
“呖!”
她正沉思,耳旁忽地传来一声莺叫,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竟见花一荻隐在走廊外的一颗松柏树后,朝她暗使眼色,本就心中烦闷,更是烦躁,装作不知地转回了眼,继续盯着地室入口。
花一荻看沈允吾不搭理他,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砸在了沈允吾的身上。
沈允吾腰间一痛,不动声色地伸手接住了即将落地作响的石子,一个眼刀射向花一荻,眼神示意花一荻赶紧离开。
花一荻抱起一脸宽的石头,挑衅似地朝沈允吾挑了挑眉。
沈允吾不想在宅中引起混乱,无可奈何的妥协,随意指了个方向,对白袍青年们道:“我刚才好像瞧见那边枝影闪动,你们去看看,这里有我看着。”
白袍青年们神色立刻警惕了起来,领命离去。
沈允吾确信白袍青年们已经走远,不耐烦地走到花一荻的藏身之地,压低了声音道:“花一荻,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潜入……”
花一荻笑得随意,“我知道,这不就是秦少喧的密宅。”
沈允吾斥道:“知道还敢来,你就不怕秦少喧……”
花一荻敛了笑,“我也不想前来,只是有一事相求,不得不来。”
沈允吾神情淡漠,“你求我就得应?”
“此事与秦乐有关。”花一荻肃色道。
“秦乐?”沈允吾也正了色。
花一荻轻叹,“秦乐在唐安候府出事了。”
“出事了?”沈允吾诧异,声音略急,“何事?”
花一荻有些难开口,“昨夜我的人在服侍秦乐沐浴时,发现秦乐身上青紫交加,私隐之处还有……深可见血的咬痕。”
“什么!”沈允吾惊异。
花一荻皱眉道:“我的人曾询问过秦乐,秦乐说唐玄南告诉她房事本该如此,我的人身份是个尚未出嫁的丫鬟,不能提点秦乐,只好将此事禀告了我。”
“这个混账,分明是欺秦乐年少无知,肆意欺辱!”沈允吾怒目。
“贵家之女礼教深严,秦乐这婚又本不该成,根本无人教导房中之事,才给了唐玄南可乘之机,没想到唐玄南看似青年才俊,实则癖好阴邪。”花一荻眼含怒意,“所以明日秦乐与唐玄南回门时,还望你以长嫂之名告诫唐玄南,不要在以这种下作手段欺人!”
沈允吾心中亦是愤然,想了想却道:“但此事是房中密事,若放到明面上,唐玄南问起我如何得知,我该怎么搪塞,若不小心传出市井,秦乐虽是受害者,却会被受害之名所绑,遭万夫所指,她又如何能承住?”
“这……”花一荻一时情急,竟忘了这些。
沈允吾见此,提醒道:“你昨夜不是还聪慧机警,怎么今日忽然变笨了,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不是告诫,人心靠劝诫是止不住的,除非自不能为,你的人在唐安候府中不是轻而易举。”
花一荻豁然开朗,颇感意外地看着沈允吾,“我怎么觉得你跟秦少喧待了一月,也学了他几分。”
沈允吾明显不想谈论温少喧,听白袍青年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举剑作势打下,“我何时学他了,人来了,赶紧走!”
花一荻也注意到了脚步声,不再嬉笑,道了声谢,两三步跃出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