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清了吧,这种人要么就是欺世盗名的巨贪,要么就是圣人。而程琳应该算得上的后者,他就是当代的海瑞当代的于成龙。
身为权知大名府的同平章事,俸禄可和吕夷简相差无几。可吕夷简过得是腰缠万贯,家丁满员的逍遥日子。
而这位程相公,家中仅两个老仆,后院还种着菜。若说他是装的,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宋代的官俸是历朝历代最高的,程琳真要装成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有病了。
“你是个清官,”最后石小凡得出结论,然后他拱手道:“我佩服你。”
石小凡眼高于顶,普天之下能让他佩服的人还没有几个,这让程琳多少也有些受宠若惊:“能得驸马一句夸奖,老夫也是三生有幸了。”
“程相公,大名府还需要什么。”石小凡问。
程琳一怔:“驸马您的意思是?”
“大名府需要什么,你跟我说说,或可我能帮得上忙。官家那里,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程琳一听大喜,石小凡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的活菩萨。要知道大名府因前几年黄河水灾造成的损失着实不小,后来朝廷修堤治淤、使得大名府不再受水患之灾。可是经济迟迟上不去,一方面就是因为赋税太重。
“驸马若是能让朝廷减免两年赋税,我大名府子民皆感恩戴德。实不相瞒,这几年我屡次上书言及此事,说大名府百姓急需休养生息。可每次上书都被驳回,朝廷说什么大名府物华天宝,赋税比起两浙已经少了三成,不能再免了。朝廷不知这大名府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唉,为这事我是昼夜难安,总觉得我愧对大名府百姓。其实只要两年,给我两年时间我就能让大名府百姓缓过来。到时候别说是区区七成赋税,就算是十成我们也缴的起。”
程琳说的声情并茂,石小凡沉声道:“这些狗官就是这样,在山西的时候我言书减免山西赋税,也是有人跳出来反对。”
“那,驸马爷是如何处置的?”
石小凡“哼”了一声:“对付这些跳脚的狗官,打一顿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后来这事捅到了官家那里去了,官家听我一说,觉得还是减免了山西赋税。你这个大名府好说,回头我便修一封书信送到御前。”
石小凡说的天方夜谭,这让程琳有些将信将疑。减免赋税向来是地方上报给尚书省,然后由门下审议,最后到中书省决策再上报给皇帝。一般皇帝都会按照中书省建议,决定减不减免。
难道仅凭石小凡一封书信,官家就能下旨免了大名府赋税?这不管怎么说听起来都像是在说梦话。
不管怎么说,人家驸马爷是一片好意,程琳一拱手:“如此我替大名府万千百姓谢过驸马爷了,不过驸马爷若是要去密州,必然会经过梁山吧。”
石小凡点了点头:“没错啊,不知程相公有何见教?”
“这个,”程琳欲言又止:“梁山多响马,此地贼寇凶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驸马爷路经此地的时候,还需多多提防。”
石小凡微微一笑:“区区响马,何足道哉。放心吧,这天底下敢打劫我石小凡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程琳怎么能想到,石小凡走后不久,朝廷颁布旨意下来了:大名府久糜水患,朕顺应昊天之命,体恤民间百姓之疾苦。着准大名府百姓免除两年赋税,望程琳不负朕期许,安抚治理好百姓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