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按着计划,进展很不错,可刘郃却并不满意。
因为他想要除掉的一个人,就是凉州三明之一的那个段熲,居然从这件事情中脱身了。
西凉的羌人不太老实,段熲奉旨担任西凉刺史,数月之前就离开了洛阳。
因为段熲看不上没本事,依靠亲人荫蔽而获利之人,这其中,就包括了刘郃。
所以,刘郃与段熲一直不对付。
刘郃本想要借着王甫的事情,将段熲一并除掉的。
如今未能如愿,即便收拾张让的事情正有序进行着,可刘郃依然不能真心高兴起来。
看着心情大好的岳丈程璜,刘郃皱着眉头问道:“岳父,当真不能利用王甫之事,牵扯上段熲那个老家伙吗?”
对于段熲这人,程璜倒是不太在意。
若能够在收拾掉王甫的时候,让张让也去死一死,程璜的目的就达到了,也会活得更多的权势与利益。
再说了,段熲在西凉的声望很高,还需要他与张奂等人,继续震慑住那些不太安分的羌人,留着还是有用的。
当然,程璜也了解刘郃与段熲之间的恩怨,倒不至于非要弄死段熲,那顶多也就是出口气罢了。
有些看不上刘郃的小气量,但程璜还是笑眯眯地说道:“贤婿,段熲那个老东西已经去了西凉,离开洛阳朝堂,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那人死不死的,已经无所谓了。”
喝下一杯酒,余光瞥到刘郃的不满不服,程璜不以为意地补充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收拾王甫,再除掉张让。到那个时候,你再想要收拾失去了依靠的段熲,岂不是就更加的容易了?”
一直与两人在虚与委蛇的阳球,垂眸掩去了各样的不屑,以及嘴角地嘲讽。
段熲是个人才,留着有大用,可刘郃居然还想要顺势将人给一并解决,还真是睚眦必较啊,真不是个豁达之人,不可深交。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转身就捅自己一刀呢?
好在,他已经想好了退路,不然的话,没准会被刘郃给拖累。
至于段熲的事情,阳球是知道的,是刘劼暗中出手,由着赵忠在陛下跟前提醒,才让段熲去了西凉的。
只不过,进一步认识了刘郃与程璜的为人之后,阳球更是想尽快离开洛阳了。
至于功劳,他是不太想了,能够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看刘郃与程璜的样子,解决掉王甫与张让,显然不会让他们满意而停手的。
到那个时候,他们再继续作死,真的会丢掉了小命。
翁婿三人,此时虽然在一起饮酒议事,却又各怀心思,貌合神离。
而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这几人还是要继续维持这份和乐氛围的。
身在局中,利益当头,谁又能够清醒地知晓进退呢?
看着眼前这个样子,阳球暗暗庆幸,他能够被刘劼提醒,预备先行脱身,还算是幸运的了。
再次碰杯,饮下一杯酒水之后,阳球微微勾着唇角,反倒是更加地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