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继续说道:“我们才知道洪水已经把出口整个堵死了,我们的力气根本不足,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否则会被像老鼠一样淹死在水里,只有寻找另外的通道。我们就摸索着往前走,一路的往前,发现这山洞里全都是岔路,我们又怕走错了迷路。商量之后我们就决定一直往左,沿着左边的路走,这样退也能退出来,知道从哪进去的。”
“因为我们山寨里到处都是山洞,很可怕的,一旦进去迷路了根本出不来,会死在里面的。所以我们就一路往前一直走,走在路上我们觉得很饿,幸亏当时在路上的时候我打了两个野果带在身上的,就掏出来三个人分着吃了,接着沿着山洞洞壁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洞的深处,已经无路可走了,有一条地下河,幸亏那里还有水。我们就在水边喝水休息,但是没有吃的。”
“我们几次返回出去的路,但是发现水依旧堵着,出不去。而且水非常浑浊,连喝都没法喝,还不如地下河的水是干净的,所以我们又返回了山洞的最里面,到了地下河边。这样过了好几天,我们除了喝水就没有任何吃的,水里面也没有鱼,也没有任何可以填肚子的东西。其中有个秀女叫夏荷,跟我关系特别好。她说她熬不下去了,会死的。”
说到这,夏柳伤心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秋无痕便扭头对屋里伺候的丫环婆子说道:“你们都退出去吧,把门拉上。”
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门,屋里只剩下夏柳和秋无痕两个人。
秋无痕这才说道:“你告诉我实话,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有一个秀女不见了,我必须要知道。但是你放心,你所说的后面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替你保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夏柳见秋无痕这样体贴仔细,忍不住再次将手放在秋无痕手臂上,紧握着秋无痕,哭得跟泪人似的。秋无痕则却是不急,柔声安慰着她。
过了良久,夏柳才抽噎着接着说道:“后来夏荷说她不行了,马上要死了,她说她死了之后。让我割下她大腿上的肉吃掉,把她的剩下的尸骨推到河里去,她不想腐烂在我的面前。我和另外一个秀女秋蝉,我们俩哭着答应了,然后她就死了。我们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这样可以留下来给我们保暖。”
“我们找了一块石头磨尖了,割下了她两条大腿上的肉和胳膊上的肉。因为我们饿坏了,没有吃的我们一样会饿死的。然后就把她推到了河里面,沉到水里被河水冲走了,就靠这割下来的肉,我们坚持了十来多天。秋蝉不行了,她病得很厉害,身体极度虚弱,上吐下泻的,死的时候她说让我不要吃她,她不想被我吃掉,我答应了。”
“那时候夏荷的肉已经快吃光了,可是我答应了她,而且我发誓了,她不让我吃我是不会吃的,我宁可死,然后她就死了。我没有割她的肉吃,也没把她推到河里,因为她没有这么跟我说。我把夏荷的最后一块肉都吃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可以吃的,我就只有趴在地上等死,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我感觉到有暖流在身体各处回荡,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人背着我走。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能量能够让我一点点的恢复生机,我现在知道了,是你秋大人。秋大人,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秋无痕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别这么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放心吧,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知道,我也完全理解你当时的做法,换成是我,我或许可能做的还不如你好。我不管别人是不是同意我吃他的肉,为了生存我可能都要吃,更何况夏荷还同意你吃了她来保全你的生命。以后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你都要坚强,因为你的生命是你和夏荷的,你顽强的活下去,她的死才有意义。”
夏柳呜咽的哭着,用力的点点头。
又休息了几天之后,夏柳便已经完全恢复了。
巴鲁已经向大土司做了汇报,正好大土司为了填补空缺,重新又选了六个秀女准备补送进城。于是经过问询了夏柳之后,她愿意继续到京城去,所以便跟大土司重新组织的六个秀女一起,由土司派兵护送,进京参加秀女选举去了。
临行之前,夏柳拿了一个荷包递给秋无痕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我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这个留给你吧,算是我的感激之情。”
秋无痕知道一个姑娘送一个男子荷包意味着什么,他看了看荷包上绣着两只鸳鸯,绣工十分不错,荷包一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柳字。
他正要开口拒绝,只听夏柳继续说道:“秋大人,夏柳此去,若是幸运,就该永远留在了宫里,不知道还能不能还您再见,就当是留个念想吧,希望您不要推辞。”
秋无痕还要再说,一旁的钱金芝说道:“大人,既然夏姑娘一番心意,您不妨收下,要不夏姑娘该伤心了。”
秋无痕便再也不好说什么,谢过之后收了下来。
夏柳走了,山雀按照明朝土司的规定,她本来就是土寨的人,她犯罪就由土官进行处置,所以被大土司下令给处死了。
直到这时,秋无痕脑海中药葫芦才闪现出一行字:“任务完成,晋升为从八品官员。”
秋无痕自然又惊又喜,侦破这些案件又提了一个级别,从八品。他也懒得问药葫芦到底是什么官?因为药葫芦照例是不会跟他说的,只会告诉他升官了,至于升什么官后面再看情况。
这时已经到了四月月末,费无通他们几个在温江参加的院试也已经结束了,不知道结果如何,他们肯定会留在温江等到放榜出来了,然后才会回来。
这天秋无痕正在巡检司里百无聊赖,钱金芝突然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