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叟爷爷如坐针毡般地躲闪着安毅的目光,如果不是安毅堵住了门口,他恐怕早就夺门而出了。
“智叟爷爷,你就讲一下呗,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来我和你拉钩钩……”
安毅说着伸出了手指,真要和智叟爷爷拉钩钩。
“别闹了,我都一百岁的人了,还会跟你拉钩钩啊!既然你族长婆婆没有事,我也要走了。”智叟爷爷说着就要站起身离开。
“这样吧,智叟爷爷,您如果跟我说的话,我可以让钟林再给您一坛酒,您看怎么样?”
安毅见智叟爷爷真的要走,于是抛出了杀手锏,一边说着一边俏皮地向智叟爷爷眨着眼睛。
“真的,说话算话!我们拉钩钩!”
智叟爷爷听到了“让钟林再给您一坛酒”几个字以后,眼睛突然一亮,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安毅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说道:“真的,我保证,您如果给我讲了,我就让钟林再送您一坛好酒。不信的话,来,我和您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智叟爷爷就像小孩子一般真的和安毅拉了勾,但随后真的要讲的时候却望着床上正在熟睡的族长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族长婆婆接任族长时的年龄并不大,当时还没有结婚。而在她接任后没多久,族落里便流传起了一种传染病,可以说是fènghuáng族落自从来到这片世外桃源以后都未曾发生过的。而智叟爷爷的父母便在这场恶疾中先后离世的,是族长婆婆收留了他。智叟爷爷清楚地记得,那年族长婆婆36岁,而他只有八岁。后来传染病控制住了,但是由于忙于族内事务以及照顾小智叟的原因,族长婆婆竟然把个人问题抛到了脑后。
等智叟爷爷长到十几岁的时候他对族长婆婆的感情渐渐地起了变化,直到智叟爷爷十六岁chéngrén礼那年他才鼓起勇气向族长婆婆表白,当着全族落的人的面在fènghuáng神像前向族长婆婆求了婚。
而族长婆婆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气懵了,不但没有接受智叟爷爷的求婚,还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并且直接将智叟爷爷赶走了,再不让他和自己住。
从那以后,智叟爷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屁孩”,拼命地学习知识,拼命地练习『射』箭。仅仅到了智叟爷爷二十几岁的时候便成了整个族落里最有学问的人和最好的猎手。当他认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汉的时候,再次向族长婆婆表白,然而却再次被族长婆婆以她自己已经年龄太大了为由无情地拒绝了。
虽然在之后的岁月里,智叟爷爷曾经多次地向族长婆婆表白,但是无一例外地被无情地拒绝。族长婆婆也曾经在暗地里安排人多次将族落里与智叟爷爷年龄相仿的女子介绍给智叟爷爷,可是,智叟爷爷连见都不肯不见,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族长婆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就这样一晃过去了几十年,当初文武双全的青年,才华横溢的小智叟变成了耄耋之年的智叟爷爷;族长姐姐也变成了族长婆婆,到最后他们还是一个终身未娶,另一个终身未嫁。
听完智叟爷爷的讲述,安毅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掉落,搞的一旁的智叟爷爷和钟林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智叟爷爷平时最疼爱安毅了,慌忙问道。然而安毅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一句话也不讲。
“哭什么哭啊!婆婆我还没有死呢……”
“兰,兰英,你,你醒啦?”
智叟爷爷不知道族长婆婆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往事,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面对着前来责问的家长一般不知所措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兰英,叫我兰姨或者族长。”
族长婆婆看都不看智叟爷爷一眼,生硬地说道。随后转头看向安毅说道:“你这丫头,哭什么哭啊,别听你智叟爷爷胡说,快扶我起来。”
“别听他胡说”?什么意思啊?!难道族长婆婆早就醒了?钟林下意识地看了智叟爷爷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钟林险些笑出声来,只见智叟爷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有一阵白的,就像是节日里会变化颜『色』的灯泡一般,一双干巴巴的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膝盖,都好要搓下一层皮来。
安毅抽泣着将族长婆婆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边。随后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族长婆婆,您,您怎么能那么固执啊?!智叟爷爷哪里不好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您为什么就不能给他机会呢?”
“完喽,完喽,这孩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一旁的智叟爷爷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现在想走却又不能走,只能坐在板凳上,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如果这个时候地上有个地缝儿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啊?!我们不合适……”
族长婆婆活动了一下筋骨,漫不经心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是不合适还是您自己想的太多,太固执啊!人家可是等了你几十年了,终身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