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宽的不着调引来了魏征的冷哼和白眼,他实在想不明白,朝中饱学之士那么多,太子为什么独独看重这样粗俗的人呢,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说着粗话,身上一点重臣风范都没有。
相比于魏征的不屑,史仁基对于这个廉政部的尚书,朝廷派来专职赈济的钦差充满了感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阻止了魏征抓捕自己,更为主要的是他给予自己足够的信任,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把宁州赈济和春耕的事宜全部安排妥当。善始善终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这十多天也算了去了自己最后的心愿。
“窦尚书,宁州这个地方穷,下官也是个穷官,所以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二位上差,真是失礼了,下官在这给二位赔罪了。”,话毕,冲窦宽二人作了个揖,然后落落大方的也坐了下来,还招呼着魏征二人赶快趁热吃,要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一边吃着,窦宽好奇的问:“哎,这不对吧,令尊可是元从之臣,你小子又蒙荫赏了个侯爵,怎么能说是穷官呢!咋地,在老子这个廉政部尚书面前不敢说实话,怕老子查你啊!”
大唐的爵位建国的时候是不值钱,那时候但凡和太武皇帝沾亲带故的那个不是国公、郡公的封着,一个侯爵确实算不了什么。可自从进入贞观后,皇帝经过几次淘汰,夺了不少人的爵,又重新效定了赏爵的标准呢,就是个子爵现在也是个香饽饽。
以窦宽为例吧,皇帝赏了永安伯,这可着实让不少文官羡慕,能担待起“政绩斐然”这四个字多了去了,也没见个个都封爵。他自己也清楚了,从爵位到官职都是看太子的面上赏的,要不然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到他呢,难道朝中找不到更合适的官员了吗?
听了窦宽的话,史仁基淡淡地回道:“尚书,家父原是突厥降将,建国时的功劳又不大,贞观四年才晋了公爵,和您这样国家重臣,炎黄子孙自然是比不了的。而且下官又是家中的次子,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力,所以天生就是个穷坯子的命!来来来,二位今儿一定要多吃一点!”
看着史仁基发着牢骚,顾左右而言他,一个劲儿劝他和魏征吃肉,窦宽邪邪的一笑,夹了一大块大口朵颐,然后把头扭向魏征,笑着言道:“魏相,您吃出这是什么肉了吗?”
“应该是狗肉吧,宁州这情况,还能有几块肉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和那些勉强填饱肚子百姓比起来,咱们这已经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魏征一边吃着,一边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这几天天吃馍,他的老胃早就反酸水了。
呵呵......,轻笑了两声后,窦宽咧着嘴笑道:“相爷果然是国家宰辅枢要,不知道民间的疾苦,宁州都这样了,那里还有活着的狗呢!这个史仁基是个坏蛋,他给咱们吃的老鼠肉!”
窦宽的话音刚落,魏征就开始干呕起来,到了这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史仁基是坏蛋不假,可窦宽更是坏种,吃出来还不早说,硬是在老夫吃了半碗后才说出真像,这得多损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啊!要知道魏征可是属鼠的,这么一来和吃自己有什么区别。
就在魏征捧着痰盂吐的时候,史仁基一脸失落的摇摇头,随声符合道:“宁州的肉除了耕牛外,就剩下老鼠了,本来下官是想给两位上差肚子添点油水,可现在看来魏相是没这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