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岑相,老夫可不是那个意思,老夫的意思是。”
魏征的话没说完,李承乾便抬了抬手,打断了二人,整理了下袖子,淡笑道:“魏相的意思,孤当然明白,这赏赐朝见诸国和孤的膳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孤呢,是受穷受惯了,倒不是觉得山珍海味不可口,只是觉得吃饱了就行。贞观初,孤筹建工业区和整顿六率的时候,各项开销大,且军中士卒们的肚子里也没有什么油腥,有多少粮食也填不饱他们肚子。
仅凭手里的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用,当时国库也还不充盈,这没法再跟父皇张这个口,为了能省出更多的钱,所以不得不在嘴里下上一点功夫。
那时候,夜半的批完奏本后就是用一碗汤泡饭果腹,后来又率军转战南北,就更没有时间讲究那些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老百姓那话怎么说着,对,狗肚子里存不下二两猪油,说的就是孤这样的人。”
听到太子的自嘲后,魏征和岑文本都跟着笑了起来,君臣三人纷纷举起酒杯饮了一尊,刚才殿中的尴尬之气荡然无存,尤其是岑文本,别看他帮李承乾说了话,但在心里则不停讥笑着。
开始的时候,岑文本一直都认为李承乾所为都是李纲和长孙无忌教的,为的就是在国家百废待兴之际让太子搏一个好的名声,储位更加的稳固,顺便还能以忧国忧父之名,好好拍一下皇帝的马屁。
可谁能想到,他这一坚持就是十余年,这就不是装了,而是苛刻,一国储君在自己的吃食上尚且如此额苛刻,那将来他当了皇帝,天下的臣工子民岂不是人人都沾不得荤腥,从这一点上,岑文本对他鄙夷可谓是达到顶点,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人无癖无以交,是以无深情也,太子这个人自律性在诸皇子中是最强的,而且从来都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每日忙的就是军国之事,让士人难生亲近之感,这样的人是谁也交不下的。
“年少的时候,在东宫听先太师李公讲学,他说楚王好细腰,朝臣也跟着上行下效,面目都是饥黄之色,这样的臣子怎么能处理的了国事呢!
更有甚者,后宫的女人为了固宠竟然出现了活活饿死的事件,由此可见掌权者的喜好对于国家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至我皇唐,陛下例行节俭为天下臣民之表率,孤身为国储,一餐不过五菜之数,勤俭持家,用心治国,如此国家可长治久安否?”,待李承乾话音落下,魏征和岑文本赶紧起身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