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尴尬的愣了一下,又自己哈哈笑起来,长袖善舞的和蒲乡长抱拳恭贺。
“那日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恭喜蒲乡长喜得贵子,满月酒可别忘了邀请在下啊!”
却没有再跨进病房门槛。
何令珍把金条推还给了蒲乡长,“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只收我该收的,其余的不需要。”
蒲乡长以为他是因为李大夫在这瞧着,所以不好意思收,也就没有多推让,客套的恭维了他两句,暗忖着寻个没人的时候再送。
“何医生好生小气,手术时还用屏风挡着,怕被人学了去不成?”
李大夫看何令珍要走,恶意出言挑衅。
吴梦抱着记录本挡在门口,哼笑了一声,“李大夫大方,可愿把你继声堂的秘制养生丸和大家分享一下?”
李大夫被她顶了个无言以对。
“何医生不是小气,是心地善良,怕吓着你。你要吓出个好歹,找我们诊所麻烦可怎么办。”
“你这死丫头……”
“外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呢,我们就不招待您了,您请吧!”
李大夫又是被气哄哄赶走的,每次见到那丫头都落不着好,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在诊所外站了许久,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突然想到什么,略一思忖,转头往顺心药铺去。
李大夫在顺心药铺外观察了许久,钱石不在铺子里,心中一阵暗喜,抬腿迈了进去。
两个伙计正在柜台后给人抓药,瞧见他来,脸色都不太好,眼里明显带着提防。
“我家铺子急需两斤川木香,你们这有没有?”
伙计审视了他一会,才迟疑的应声道,“稍等,我给您拿。”
“还有客人等着呢,你忙你的,让六子给我拿就行。”
伙计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把六子喊出来。
六子拿了两斤川木香过来,李大夫掏着钱,把他拉坐下。
“我有事问问你,吴梦给你们掌柜的几个秘方你知不知道?”
“我的娘啊,你是想害死我。”
六子大惊的往柜台后的两个伙计瞧了一眼,给了李大夫一个白眼,“你觉得掌柜会告诉我吗,就我这么个刚来半年的小学徒。”
“那你帮我注意着点,你要能把方子给我弄来,我给你这个数——”
李大夫张开一只手,表示五个银元。
六子也不拒绝也不应下,揣着手端起架子。
“掌柜对那几个方子爱护的很,制药的时候根本不让人瞧。”
李大夫知道他这是故意拿乔加价,直接加了两元。六子还是不满意,伸出一只手,然后手掌翻转一下——十元。
李大夫心里暗骂他贪得无厌,但为了药方,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
诊所里住了病人,吴梦便要留下来守夜,把西面诊疗室旁边的小屋做成休息室,摆了一张可折叠不占地方的床,专门请何令默帮忙做的。
把产妇的输液瓶挂上,准备输液,周姨娘有些紧张的偏开了头,不敢看细小的针头。
“放心,我会轻一点。”
周姨娘笑了一下,“倒没有多疼,就是那针看着有些吓人。”
正说着,手背上一疼,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很快又不疼了。
“好了,小心别碰着,输完了叫我。”
周姨娘有两个老妈子守着,她倒不必操心,但还是要留下来守夜,免得有什么突发状况。
吴梦正准备洗漱休息,突然听见诊所大门有细微的悉索声。
吴梦神经一紧,擦干脸上的水,轻手轻脚的往诊所挪去,顺手还在诊所与后院相连的窄门边抄了一把扫帚。
不会是贼吧?
他们这是诊所,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西医那些药和设备一般人偷了也没处用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似乎多想想便能把紧张和害怕降低几分。
诊所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细微的门缝处投进点点月光,像几根闪着光的银发。
门外的悉索声还在,靠近些便能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似在犹豫什么。
吴梦握紧扫帚等在门边上,心里打算好,只要有人溜进来,立马挥手开打,闹得满街尽知。
然而等了一会,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不一会就彻底不见了。
吴梦挺了挺腰,眯着眼睛往门缝外看,什么也没瞧见。
谨慎的犹豫再三,她大着胆子打了门,结果只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从街尽头的拐角不见。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