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如此?你可知你这赤霄双剑如何得来?”
燕绮霞愣道:
“临别之际,恩师所赠。”
柳无相醒转,赤霄那老杂毛自不会与这女娃言明此剑由来。遂而愤愤不平,徐徐道来。
“十八年前,铸剑宗师南宫焚,自觉大限将至。又知老夫手中存有两块世所罕见的天外陨铁,便寻我而来。言其欲在临终之前,留下传世之作。
老夫不练刀剑,本不欲应下此事。你那师父又寻我来。劝言何不借此一观南宫焚以掌炼剑的《焚天掌法》。
老夫中计,将天外陨铁交予南宫焚铸剑。谁料天外陨铁难铸其形,南宫焚那老家伙也是拼命,以血铸剑。双剑铸成之时,南宫焚仰天大笑而亡。
你师父言此双剑一如赤柳锁彤云,一如碧血焚青霄。
便各取兄长与南宫焚老先生一字。一名赤柳,一名焚霄如何。
老夫当时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老杂毛竟是藏了‘赤霄’二字。”
柳无相言到此处,与燕绮霞哼笑一声。
“哼!老夫事后得知,南宫焚知我手中有天外陨铁一事。也是他散出的消息。而你背上这赤霄双剑,原本是老夫的赤焚双剑。”
除东方玄外,帐中之人的目光不由得在柳无相与燕绮霞二人之间往来闪烁折返。
赤霄双剑之名,并非隐秘之事。可若全当柳无相信口胡说,其中又未免有太多巧合。
燕绮霞不禁奇道:
“敢问柳老前辈,既然此双剑是前辈之物。又如何最终落入我恩师之手?总不能是他从前辈手中抢来的吧?”
柳无相一侧脸皮抽搐,显然是气的不轻。继而言道:
“他若真有这个本事,老夫倒也心服口服。
哼!他知老夫喜钓、善钓,故约老夫至他昆阳山的映日潭钓虎鲤,一较胜负。
随后又建言须挂些彩头。他愿拿出道门绝技《梯云纵》,又说那赤焚双剑于我无用,何不拿来作赌?
试问他那道门绝技《梯云纵》从何而来?还不是从那‘云里飞龙’左云龙处得来。
须知晓,左云龙可是老夫帮他杀的,左青鱼也是一直在追杀老夫。他不知以此报恩,反欲借此赚老夫宝剑。
老夫常钓虎鲤,自知不会输他。便随口应了下来,也懒得与他计较。
他言若是打平又当如何?老夫知其不善钓,遂之言道。若是打平,便权作他赢。
我二人约好一日为限绝胜负后,分石而钓。
不想那日只见虎鲤于潭中游弋,却不吃食。一日之后,我二人俱是鱼篓空空,互为平手。
老夫愿赌服输,送来赤焚双剑。那老杂毛却奉上了《梯云纵》抄本与我。言我二人自幼相识相交至今,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岂能因此而生了龌龊。
临别之际,那老杂毛更是与老夫执手挥泪言道:
‘真情易写,怨句难工。分袂又匆匆,何日再相逢。人生羁旅苦飘蓬,千般过咎且随风。劲柳傲长松,磊落莫如兄。’
好家伙,直叫老夫险些落下泪来。
巧的是,老夫下山之际,偶遇你赤阳门弟子,手提杆篓,得了数条虎鲤而归。遂上前相问,为何前时鱼不食饵。你猜如何?”
柳无相怒极反笑,笑的燕绮霞与周围众人微微生寒。
燕绮霞如花美貌更添一分霜白,木纳的微微轻摇髻首。
柳无相哈哈大笑。
“哈哈哈!虎鲤食肉饵,犹喜食牛。赤霄那老杂毛竟在约老夫去昆阳山钓虎鲤的前日,命人于映日潭中沉牛数十头。世间可有这般龌龊至极之人?这般兄弟?”
噗嗤!——
咯咯!——
哈哈哈哈哈哈!——
紫奴与燕星澜纷纷笑出声来,云浪更是哈哈大笑,几欲流泪。
聂虎想乐憋的难受,庞泰祟与聂龙俱是忍俊不禁。
燕绮霞俏脸生霞,直觉丢人丢到了家。
柳无相所言如今她已信了九成。盖因以柳无相今时的修为和地位,实在犯不着与她一个小小的炼气士妄言。
燕绮霞此时正巧瞥见了乐不可支的云浪,不由气结。旁人笑笑也便罢了,你个无耻小人又凭何作笑。遂侧身与云浪怒道:
“你笑个甚?!世间龌龊至极之人,当少不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