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周探手一摸,沉声道:“西泽尔,你发烧了。”
西泽尔充耳不闻,他只记得郁周刚进来的那句:“快十一点的话,江棠和叔叔阿姨是不是快到了?”
郁周无奈嗯了声:“他们出发时给我们打了电话,估计十一点半能到,我看你一直没下楼,就上来看看你。所以你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的?”
郁周看着屋内环境,哪能判断不出西泽尔的状况?
西泽尔揉着太阳穴:“不小心睡着了。”
他也很后悔,至少应该盖被子或者关窗户,这样就不会在父母见面的关键时间突然生病。
这次感冒症状来势汹汹,连郁周都很无奈,让佣人拿来温度计一量,居然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
“江棠他们家人快来了,你也不可能不露面。”郁周沉吟道,“这样,我让医生来给你打针退烧针,你把衣服换上,至少坚持过这顿午餐再去休息”
郁周快速将一切安排好,西泽尔也没有多话的余地,被赶来的家庭医生一针下去,又吃了点药,喝了许多热水,才算是稍稍缓过来气。
至少有力气自己换衣服了,就是走路还是有些虚浮无力,这是高烧给身体带来的症状,不可避免。
西泽尔也不想评价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身体,他强打起精神,对着镜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然后才快步走下楼。
连在前几天的罗贝尔宴会都没有敞开的主楼,今天为了尊贵客人的到来打开两扇大门,迎进阳光和清风,佣人们来来回回忙碌,已经开始为午餐准备。
一辆黑色的车从大门口一路驶来停在主楼门口,江棠一家人随即走下,早早等候在主楼门口的西泽尔一家则笑着迎了上去。
这会儿的西泽尔,表面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他的灵魂和身体像是被分割开来,灵魂是飘浮空茫混混沌沌的,身体却像是被装了程序,展现出最标准完美的礼仪姿态,教人无可挑剔。
连唯一知道西泽尔生病的郁周,都以为这是退烧针的作用,还暗自想西泽尔果然年轻身体好,早上看起来那么严重的症状,居然好得这么快。
唯独江棠,一眼看穿西泽尔平静面色下的不对劲。
她来到西泽尔身边,握住他的手。
往日干燥温暖的掌心,今天发烫且潮湿,源源不断的热意让江棠一惊。
瞥了眼正在寒暄的双方父母,江棠有意拉着西泽尔走开几步。
她压低声音问:“你生病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尽管没有目睹事实,江棠也还是猜出了大概。
她昨晚跟西泽尔打电话时,说着说着,西泽尔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江棠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是硬壳书本砸在地上的沉闷声。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西泽尔睡着了,明明半个小时以前还嚷嚷着睡不着,结果这么快就入眠。
当时江棠也担心西泽尔会不会生病,但是夜晚她不可能突然上门,更不好电话打扰别人,最后不得不按捺住,想着今天来看看。
这么一看,西泽尔果然是感冒无疑,恐怕还严重到发烧了。
明明身体不适还要强撑起精神出来迎接他们,江棠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