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通话又一次不欢而散,挂了电话的封皓也觉得郁闷,他觉得星河真的越来越不愿意听他说话了,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听,自己说什么她也会“嗯嗯”点头,可现在呢?她不但不听,还会表达出不高兴。
其实他也不高兴啊,只不过,他是男生,他不能像她一样表现的那么明显。
每当这个时候,封皓都会特别讨厌当初更改了方星河志愿的方家人,如果不是他们,他们在一个学校,哪里会有异地见不到沟通不畅的烦恼?
……
两天后,方星河终于接到了田通打过去的电话,打电话过来的人是田通这一片的负责人,对方的态度很客气,可说出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客气,“方星河同学是吧?你的投诉呢,已经转到我们这里了。现在是我们来受理,我们查了一下,你在我们这边统共有两次收费记录,这样,我们把之前的收费全部退给你,顺便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人接你们那边的人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交给朋友……”
“饭就免了,”方星河握着电话,淡淡说:“把费用取消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至于之前我的那两次费用,就更没必要了,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四块钱,扔水里都听不到响的那种,不用退,但是不该收的钱就不能收。”
“方同学,这做人呢,还是要留一线,毕竟,咱们素不相识,你为难我,对你也没有好处。更何况,我能接学校这附近的摊子,我也是有点门路的,你是海洲大学摄影系的吧?方星河同学,你对我可能不熟悉,但是我对你却是一清二楚,我想往深里说,就不好听了,更何况,我还认识你们学校校长,你要是这样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方星河握着电话的手有点发抖,半响她问:“你能让我被开除吗?”
“嘿,你要是这样搞下去,开除还是轻的,说不定我还能搞你一个敲诈勒索,别跟我说什么没有罪名,这社会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罪名,到时候我也能给你搞出点罪名出来。你识相点,拿了钱滚蛋,做你的学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搞得我混不下去,我让你也没好果子吃,你自己掂量掂量!”
方星河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然后她挂了电话。
肖韧好奇的看着她:“怎么说啊?”
“说认识我们学校校长,说不定还能开除我。”
肖韧的神情有些古怪,“不会吧?这是威胁。”
“我知道啊。”方星河惆怅的说:“终于遇到了第一件威胁事件,社会上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来威胁这一套呢?还要开除我……”
“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学生,没背景吧。”肖韧看了她一眼,“这是田通快递那家?”
方星河点点头,“我差点就害怕了。”
肖韧想了想,问:“你帮学校学生做了那么多事,还怕多这一件啊?”
“我哪知道这人后台这么硬啊,认识校长不算,还威胁开除我。”方星河顺了顺心口。
肖韧说:“都这样了,你打算放弃啊?”
方星河反问:“要不你接着投诉?”
肖韧的脸色当即变了,“我,我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对方也没打电话过来,方星河手托腮坐到放学,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上,整个人焉焉的,半响她突然对年伯同说了句:“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是威胁和恐吓了!”
年伯同蓦然起身看着她:“谁威胁恐吓你了?”
方星河说:“别提了,有点惨,我现在心里还有点惆怅。”
年伯同盯着她:“是不是之前投诉的那家快递?”
方星河靠着桌椅继续惆怅:“嗯。认识我们学校校长,还号称能把我开除。”
年伯同没说话,方星河看他一眼,嘀咕:“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他怎么能对一个学生威胁说要把我开除呢?”
年伯同正要说话,方星河又说:“真是气死我了!他也不想想,我好歹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我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怎么可能说开除就开除?气死人了,他以为学校一点规章制度都没有,会因为校长的亲戚就会把学生会会长开除?别说是学生会会长,就算是普通学生,也不能说开除就开除啊,更何况我争取的还是合理的要求?现在的社会人士,是不是也太小瞧大学生了……”
“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年伯同问。
方星河想了想,说:“当然害怕了,万一真把开除了,这风险还是挺大的。”她摸摸脖子下挂着的相机,“真要开除了,我当摄影师的梦想就没了。我就是觉得那人太搞笑了,怎么就觉得说那么幼稚的话就会吓到我呢?”
年伯同用手撑着头,“万一那人真的认识校长,真的要把你开除了,你怎么办?”
“他要真把我开除了,他就完了。”方星河说:“他毁我梦想,那我就毁他梦想。我要上学,他要赚钱,彼此弱点都知道,谁怕谁?鱼死网破的事!”
年伯同点头:“说得在理。所以不用怕他,真正有关系并用得上的人,想得一定是怎么赚大钱,而不是想出额外派送费一次两块钱这种事。”他抬头:“对了,你投诉的那个网站叫什么名字?”
……
一天后,田通的这个负责人再次给方星河打电话,开头就笑的和善:“呵呵,方星河同学啊,这个什么……我们已经取消了这个额外的派送费了,这个事给你道歉,希望你也不要再折腾了,我们就是做小买卖的,也不容易啊!”
方星河说:“取消了就好。不过,还有个事你一直没提,负责海洲大学本部校区的那个快递员叫什么?辱骂无辜学生的事还没完呢。”
负责人“啊”了一声,“哦哦,这样,今天我带着他,到你们学校门口给你道歉,你看行不行?”
“行。”方星河挂了电话,看向肖韧:“事情解决了一半。”
“啊?不是都给你道歉了吗?为什么是指解决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