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红苑熄灯,纳兰鸢岫突然睁开了眼睛,霍然坐起身来,一手抽气而来,将自己的衣服抽了过来,幻影钻衣而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纳兰鸢岫穿衣端正,手握拂尘,站直了腰板。
纳兰鸢岫回身一挥佛尘,自己的卧床之上,幻形而出自己的分身,卧榻而眠,以假乱真。
看到了这里,纳兰鸢岫心满意足,一手抽气床头屏风肩角挂着的黑市斗篷,披之带帽,飞速跳窗而去。
待她速速赶到了云水碧西头之时,夜色缭绕,波光月影,一池荷花争先恐后绽放。
河畔旁,亭亭玉立一个曼妙少女身姿,纳兰鸢岫定睛一看,便可知,此人便是相约自己来此地的纳兰垂青——
武玄月早早就来此地,等待纳兰鸢岫赴约。
果然,纳兰鸢岫如约而至,虽然迟了几分钟,却还是现身于此,看到此,武玄月算是松了一口气。
纳兰鸢岫黑影落定,与武玄月对立而站,近在咫尺间,她缓缓褪去自己的帽子,以真面目示人。
纳兰鸢岫依然还是一副风淡云轻,就如同这水间莲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这就是纳兰鸢岫的秉性。
纳兰鸢岫起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不知道纳兰真士约我来此地,到底何意?”
武玄月勾嘴一笑,眼中闪烁一丝俏皮道:“什么真士不真士,姐姐何时跟我这么外气了呢?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如寒暄,不管是天门真士也好,亦或是天门师尊也罢,在天门之地,不过都是些让别人听起来好听的虚名罢了,是吧?姐姐~~”
纳兰鸢岫眼中疑色忽闪,虽然她一直对纳兰垂青的态度和缓,但是纳兰鸢岫又何尝不知道,这纳兰垂青不过是纳兰紫英安插自己自己身边的一颗钉,时刻监督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以,纳兰鸢岫向来跟这纳兰垂青客客气气,以姐妹相称,但是她对纳兰垂青时刻提防,未曾有过一丝松懈。
纳兰鸢岫聪慧,虚迎笑意道:“妹妹这话说得过了些~不管是实称也罢,虚职也罢,这都是纳兰至尊对你我姐妹的垂爱,若不然她老人家身边众多修士,为何不赏赐别人,偏偏赏赐与你我姐妹呢?说到底,还不是倚重你我姐妹吗?”
听到这里,武玄月已经从纳兰鸢岫话中化听出来弦外之音,有时候这人际关系相处很是微妙,两个朋友间越是客客气气的,其实内心越是离得远,反倒是那种闺蜜,吵得越凶,骂得越痛,越是内心亲密无间。
这样看来,只怕这纳兰鸢岫打心眼里没有把这纳兰垂青当成好姐妹;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纳兰垂青可是纳兰紫英用来制衡纳兰鸢岫的棋子,当事人自己又何尝把纳兰鸢岫当成了好姐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