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他们一次次严密地计划之中也渐渐落了下去,余辉洒向大地,让这座千年古城多了些沧桑的韵味。
城中各个地方,维稳的护军渐渐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城内居民熟悉的城卫军,他们一个个并没有护军严格,但也仅仅是体现在了聊天之上。
一位金毛外国友人巴依老爷从事倒卖工作已经很多年了,他在这个城池之中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人,面前的小张也是其中一个。
“小张啊,之前那些小将军的亲卫们呢?怎么换成你下来了,是不是战事太紧?”他有些紧张地问询着,毕竟这关乎到了生死。谁都知道,在这条路上,只要碰到突厥,货物清零那都是基本款,对方要是一个不爽,那自己性命就得留下。
小张是个年轻的士兵,家里三个孩子,身为长子的他去年才加入府军行列,而面前的巴依老爷,曾经接济过他家很多次。
他挠着头,一脸尊敬地对其说道:“老爷您放心吧,小将军智珠在握,只要咱们再挺两日便可见到援军。至于那些亲卫啊......”他一脸崇敬和羡慕地说道:“应该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吧。”
......
“快快,再快点,等会儿天黑了就不好走了。都记住阿雅怎么教的了吧,千万别乱说话,我们不是去战斗的。”李狗蛋带领着七队护军迅速穿梭在城外的密林当中,他们已经趁着陈宇掩护的时候,绕到了城外突厥大营的侧后方,与其一同行动的其他三面也各有七队,任务大同小异。
当突厥营地篝火纷纷燃起的时候,护军已经在李狗蛋的带领之下混入了突厥百姓当中。与军事大营不同,突厥百姓算是散落在军队后边成一巨大的半圆形,与他们接壤的地方是突厥大军的篱笆,将百姓和军队做了一个简单的分离。
李狗蛋他们随便找个一块空地,从身上拉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帐篷搭建了起来。这时在他们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老者,他步履蹒跚,从发亮的眼神来看却是十分精神。
老人对他们张口就问道:“你们是哪里来到,为何我们部落没有见过?而且,长相还如此卑贱。”他说的是突厥语,也就是纯正的东突厥本部的语言。按照陈宇的估计,叠罗支这支逃亡小分队是一定不会带着太多的其他种族的。顶多就是鹰卫多的稍微带一些,所以他们最好的潜伏方式,还是到突厥内部。
此刻潜伏进来的人并没有七队,而是只有李狗蛋一个小队。只见他缓缓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将手中属于阿雅的一个小饰品交到了老人的手上,并指着嗓子,‘阿巴,阿巴’地不停地说着什么。
老人接过物品的时候,眼睛已经湿润了。这是属于王庭部落中人的饰品,这只铁做的小狼,是不会轻易交给任何人的。(突厥虽然占着铁矿,但是他们十分的缺铁,这也是攻城时为何不用箭矢压制的原因。)它代表着身份,也代表了地位。
“呜呜,孩子,你们辛苦了。一路过来不容易吧,走,跟老头子一起去吃点东西,认认亲戚。”老人看了一眼东西,并没有多做怀疑就想将李狗蛋拉去。但是被李狗蛋拒绝了,他摆摆手,指了指帐篷之中躺着的一个人,又是一顿比划。
“哦,你还要照顾兄弟吗?好,那我就先走了。可能你也只能在这里待一晚了,明日小可汗的人来了,就会将你带进那军营之中。”老人说着,指向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帐篷。
此前阿雅是教了他们一些突厥语言的,但是李狗蛋根本懒得学。他只记住了几个词汇,比如跟着、走、死、间谍、军队等等。虽然不会说,但听还是可以听明白这几个词语的。、
只见他崇敬地朝着军队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对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见此情况也放下了些许心中的疑虑,又叮嘱了他一会儿便走了。走到远处之后,他对自己的儿子说道:“盯着他们,这两个人”看起来是王庭康苏密大将军家的牧民,如果他们今夜没什么特殊举动,明日我将会把他们引荐给小可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
他的儿子听完点了点头,之后在李狗蛋的帐篷边上也搭起了一个小帐篷。
李狗蛋将这些看在眼里,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他将帐篷整理好之后便在没有出来过,一直到晚上亥时老人的儿子送进来一些吃食,他都再没多做过什么事情。
慢慢篝火减弱的很多,外边折腾的人们也进入了睡眠,整个突厥人的地盘都陷入了一片宁静当中。丑时,是人们睡的最香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突厥大营加强了境界,防止唐军趁夜偷袭。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身后百姓当中,李狗蛋他们开始行动了。
李狗蛋的帐篷此刻忽然闪进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身夜行衣,手中还提着鲜血淋漓的一个头颅。‘睡着’的李狗蛋立刻醒了过来,无比精神地对对方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当李狗蛋出了帐篷后,七队护军一个不少,除了他们三人外,其他六队全部身着黑色夜行衣,在呼啸的春风当中挺拔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