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过人的天赋,他拜入了仙霞派,很快就成为了内门弟子,见过太多的人中途放弃或者碌碌终生。可是王德发不同,就连他的师父都成赞叹,保持下去必有所成。
也许他可以成为给这一代人中第一个被赐予字号的人,改名叫王云发,说不定能够成为掌门人。
那时候开始他开始轻狂起来,不光练功时心浮气躁,对待同门也开始盛气凌人。现在每每看到黄子奇带着一众狗腿在内门中招摇,甚至欺辱内门师弟师妹和外门弟子的时候,王德发都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师父多次训诫,王德发每次都应承,但是却不以为意,甚至为了和人比较而强行练功,最后才把自己练废了。
从那以后自己的境况大变,那些围在自己周围的人早已散去,往日也没有攒下什么人缘,反倒是得罪了不少同门,就连师父也放弃他了。
被鄙夷嘲笑的甚至想死,可是王德发哪里有死的勇气。他曾经选择黯淡下山,可是回到故乡,自己的父母早就过世了,曾经在身后泪目挽留的未婚妻也已嫁人生子,她的人生中再也没了自己的位置。
想来也是,曾经头都不回的自己,又怎能苛求他人的等待。这里已经没了他的容身之地,兜兜转转他再次回到了仙霞派,在外门的角落找了个安身之所一待就是二十多年,直到长老们将唐心悦这个万人嫌交给他这个窝囊废。
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他,第一时间没想好好的教徒弟,只是拿她当个出气筒,要是一直没有弟子也就罢了,反正被排挤了二十多年也不差这一点。可是送来这么个东西,这不是成心的吗!?
从那以后在门派中听的最多的,就是那句‘废物师父带垃圾徒弟’,不敢和人争辩的王德发只好回来冲唐心悦发火。
可是年幼的唐心悦没有因此而仇视所有人,反倒是帮着自己打理着内务,日子一久就连王德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尤其是那一次。冰雪寒天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外提着灯等着自己,王德发终于抱着唐心悦大哭了一场。
仔细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不但一事无成,还抛弃了原本的美好,甚至是在不断的伤害他人,自己父母离世的时候,连守在身边的人都没有,未婚妻因为原本婚约者逃婚的影响只能选择下嫁。
就连自己的傻徒弟,自己也不能为她出头,只能任由人欺负她。即便知道她今天要顶罪保全自己,王德发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也许他们只会废了唐心悦。毕竟她的修为和悟性都不怎么好,废了也就废了吧。
可是当处死的决定一出,王德发慌了神,他知道自己师徒都是冤枉的,但是没人愿意听他们辩解,到了这个时刻他的傻徒弟还想保全这个无能的窝囊师父。
王德发,你还想低头道什么时候!!!
……
见到师父也出来认罪,唐心悦忙说:“师父,是我偷了秘籍,都是我干的!和你没有关系!”
“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进内门袭击,是我干的!”
见师徒二人抢着认罪,太上长老静虚吼道:“放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大殿之前相互袒护!把我堂堂仙霞派的门规当做儿戏吗!?”
王德发却没有没静虚震慑,反倒是说道:“师叔,就是我干的,我趁着祁如龙师侄练功之际偷袭,我就是因为练功才成了这副德行,怎么偷袭一个练功的人我最清楚,我这傻徒弟哪有本事做这些?事情是我干的,秘籍是我抢的。她连内门都没进过几次,又怎么可能熟悉精英弟子的住所,可是我知道,我也曾是内门弟子啊!”
再大殿之前,面对着所有人,王德发大声嘶吼着:“我也曾是内门的弟子啊!”
唐心悦的眼泪流了出来:“师父……”和自己受尽委屈一样,师父何尝不是饱受屈辱。
王德发又说道:“师叔、掌门,我一时糊涂铸成大错,那本秘籍也是我放在心悦的床下,刚才的判决要处死主犯,弟子甘愿伏法……”说完王德发忽然举起了一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本来他是身无一物的,这是昨晚那个神秘人留下的,他知道哪怕自己承认了罪行,这些人依旧要刨根问底。唐心悦或许只是带路,但是他承认是袭击,细节一问就会暴露,如果不能坐视罪名,那一切等于无用。
这突然的举动惊诧了所有人,王德发艰难的说道:“心悦真的毫不知情,你们不要罚她。”说完便站不稳倒在地上。
“师父!”唐心悦立刻去抱住师父。
王德发最后说道:“心悦,原谅我不是一个好师父……”
“不,师父,不是的。”
看着难巍峨仙霞派大殿,那是自己年少时的梦想,也是自己所有的青春,王德发笑了:“我活着没有什么成就,死的却正是时候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场的人都猝不及防,没想到王德发会用生命保全自己的这个弟子。这个连后辈弟子都看不起的窝囊废,却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看着怀中染血的师父,一股力量在唐心悦体内奔流,又是一副似曾相识的场景,而且是最能刺激她的场景,突然之间唐心悦周身气劲迸发。她仰天悲鸣整个仙霞派一阵地动山摇,只见一道光柱直冲云际,刹那间青崖山上积云骤起,雷光电闪,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散开,修为比较低的弟子被撞击成重伤。长老层也都运功抵御,整个大殿在力量的撞击中垮了许多地方。
林越也是勉强站稳了身形,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点,这下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