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舍尔抬眼看了一下谢绾,
“绾,这可不像你。”
然后他也站起来,手扶着餐桌,与谢绾对视,说道,
“你知道我身后不是一个人,也不只是罗斯柴尔德。而且,是你无法兑现承诺在先,这不能怪我们。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操作的节点,可以反向操作试试。如果我们被你打败,也不会怪你,依然是朋友。当然……如果你什么也做不到,也请你保持克制。”
说完他站直身子,
“这就是生意,绾,生意。”
谢绾听言也站直身子,斟酌了一下觉得确实也多说无益,冲着阿姆舍尔点点头,
“好。我今晚就离开法兰克福。保重。”
说完谢绾带着李斯特转身离去。
在回波恩的路上,谢绾一路无语,只看着马车外的景色。他在阿姆舍尔面前撂狠话,实属无奈,估计阿姆舍尔也看透他外强中干,拿他不当回事。李斯特看他神色焦躁,就小心翼翼的说,
“执政阁下,我觉得这事只能想办法求求英国。”
自从英国实行金本位后,英镑汇率就变成各国汇率的标杆,非常稳定。如果英国财政部愿意购买鲁尔工业银行的国债,或者在外汇市场中购买德意志马克,那这场风波就能扛过去。
谢绾略微颔首道,
“从经济实力上看,确实只有英国才能救德意志马克,但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让英国人帮我们。”
李斯特凑近谢绾附耳道,
“普鲁士国债……”
谢绾听到这个短语,立即脑子里掠过一道闪电,他拍了一把李斯特,
“老哥,你也不是个好人啊!”
李斯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新年刚过,惠特沃斯就又出现在英国外交大臣乔治·坎宁府邸。他呈递了谢绾的密信后,又拿出另外一封密信,那是谢绾托坎宁转交给首相兼财政大臣利物浦伯爵的。坎宁看到谢绾在信中所述,不敢怠慢,立即前往首相府,转呈了谢绾的信。
新年过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德意志马克的发行方,鲁尔工业银行发表声明,将继续保持德意志马克与英镑的固定汇率,原有结汇换汇政策不变。这一消息无意鼓舞了马克的士气;但更震撼的是第二件事,英国财政部宣布正在与鲁尔工业银行谈判,拟获得一项购买权利,即在明年1月有权以目前的价格购买一笔高达一亿三千二百万塔勒,合一千万英镑的普鲁士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