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智利,奇洛埃岛,首府卡斯特罗。海盗们在三天前以一次如旅游般轻松的登陆占领了这座小城。
窗外大雪纷飞,大地银装素裹,潮湿的空气冰冷刺骨。
像往常一样,陈守序占据了市政厅内最豪华的办公室。栗木在壁炉中燃烧,房间内的温度很舒适。几大块牛肉正架在火上,已经烤的半熟,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他正在与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会面,在这遥远的智利南太平洋沿岸,居然有一位荷兰西印度公司的使者,容斯登德代尔。
陈守序穿着一身皮毛,双手捧着奇恰酒的酒杯,这种甜酒是阿劳坎印第安人的传统饮料,具有悠久的历史。
他靠在椅子上,用舒缓的语气对荷兰使者说道,“德代尔先生,你是说你肩负着为荷兰西印度公司开拓智利殖民地的秘密使命?”
德代尔正襟危坐,面对眼前这位加勒比海最强大的海盗船长,略有些紧张,“是的,船长先生。公司计划在近期派出舰队远征智利,撬开西班牙人在太平洋势力范围的一角。”
陈守序抬起酒杯,朝荷兰人的方向轻轻点了一下,“而你,尊敬的德代尔先生,潜伏在这座奇洛埃岛上,生活在一群西班牙人中间,准备为即将到来的远征军提供向导。”
“没错,船长先生。为了这个征服计划,公司已经付出了20多年的努力。拿骚舰队使命之一就是为了远征军探索航路。公司在智利第一个目标就是这座奇洛埃岛。”
“德代尔先生,我得承认,贵公司的计划十分具有进取精神,”陈守序笑了,“我想问个问题,你采用了什么交通工具抵达智利?”
德代尔微微一愣,“乘坐阿劳坎印第安人的牛车横穿了南美大陆,这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你个人来说,坐在牛车上跨越整个巴塔哥尼亚高原,路途虽然难称舒适,但这是一种很保险的旅行方式。但贵国显然不能用牛将战舰和商船拉过安第斯山,他们要像我一样,绕过麦哲伦海峡,或是绕过合恩角。你不知道那有多难,但我知道。”
德代尔有些倨傲,“任何天险都挡不住荷兰舰队征服的步伐。”
陈守序点点头,“我丝毫不怀疑贵公司海军舰队的能力。我相信他们能绕过南美,并且占领这座奇洛埃岛。”
“那您还在犹豫什么?与我们合作,一起将智利的西班牙人赶出去。”
陈守序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德代尔先生,智利的圣地亚哥附近,有一万西班牙人,还有同样数量的梅斯蒂索人和穆拉托人向他们效忠。除此之外,他们控制着20万印第安人口。贵公司即便在这里获得一个立足点,又如何与这么多西班牙人在智利长期对峙下去呢?”
“船长先生,西班牙的敌人不止我们。西班牙只能控制智利北部,南方是25万马普切人的地盘。我亲眼见到,马普切人的队伍里有很多欧洲士兵。在他们的训练下,马普切人的战斗力很强。近些年圣地亚哥的西班牙军队与南部的马普切人作战连连失败。”
陈守序抬起酒壶,给空着的酒杯续上,“听说圣地亚哥和其他殖民地不同,不光有本地的城防军,还有一只从欧洲调来的方阵?”(方阵,后期发展为团编制)
“是的。本地的西班牙民团军完全不是马普切人的对手,马德里的国王无奈给智利派来一只野战部队,为了养活这只野战军,秘鲁总督每年要给智利补贴12万杜卡多白银。可就算是这样,西班牙人也只能躲在城墙后面,看着马普切人的骑兵瑟瑟发抖。”
海盗进入智利沿海后,搜集了很多情报。智利本地的马普切人可能是整个美洲大陆最能打的印第安人。他们最初通过给征服者当马夫学会了骑马。最早的马普切起义领袖就是智利征服者,佩德罗德瓦尔迪维亚尔的仆人。现在这些印第安战士骑术精湛,装备着牛皮制成的铠甲,成长为西班牙人畏惧的力量。
几十年前他们在战场上杀死了智利都统马丁德洛约拉,在随后的两年内杀死了近千西班牙士兵,掳掠了数百名西班牙妇女和幼童,数十万牲畜。马普切人的报复残忍而剧烈,他们在妇女的面前处死所有成年男性俘虏,挖出俘虏的心脏吃掉,用西班牙士兵的骨头制作长笛和鼓槌。
整个新托莱多省都在马普切人的屠刀下瑟瑟发抖,继任的都统阿隆索德里贝拉沿着比奥比奥河修筑了一系列要塞防御工事,勉强挡住了马普切人的北侵。但他组织的向南再征服行动又是一场惨败,数量众多的马普切骑兵将西班牙军队打得落花流水。至少在目前,智利处于一种南北分治的状态。很多不堪忍受长官虐待的西班牙士兵也逃向智利南方,与马普切人自由地生活在一起。
陈守序手指轻轻敲着酒杯,“德代尔先生,我知道马普切人的战斗力很强。但现任的智利都统白德斯侯爵一上任就很光棍地承认了马普切人在南方的自治权,就在不久前,双方在基林签署了正式的和平协议。”
德代尔笑了,“船长先生,可能您不知道,西班牙人与马普切人签署了不止一次和平条约,每次的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