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白天太过疲惫了,何拓这一夜睡的很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谁啊?”何拓手撑着脑袋,感觉里面装了一团浆糊。
“拓拓,有人来找你,是落灰医馆的那位易先生。”床头柜上传来何清崖的声音。
何拓迷迷糊糊的看过去,只见顶着一盏小喇叭的闹钟在柜子上蹦跳着,节奏欢快。
易先生?
何拓恍然反应过来,觉得清醒了一大半,顾不得再把脑后的头发扎起来,套上裤子和上衣就出门下了楼。
他站在楼梯上,见到何清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正装正在与谁有说有笑。
何拓悄悄放轻脚步,探了探头。
与何清崖说话的确实是易先生!
这个时候只有部分赶早的铺子开门了,窗外还是朦胧的亮。
这么早来有什么要紧事?
他赶紧走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易先生早。”
易先生坐在堂厅的餐桌旁,点头回礼。
“呀,拓拓,易先生说你最近学的很不错,是块当医者的料。”何清崖眉眼柔和,只是不经意间低头看下手上细带的腕表。
“呃……都是易先生耐心教。”何拓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天天往落灰医馆那里跑都是用这个理由。
虽然这些天学到的基本只有这些药的甜苦……
“不必谦虚,是何公子有天赋。”易先生看起来似乎在憋笑。
然而何清崖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看表的频率越发高起来。
“我这个当娘的就替他多谢先生教导了,那个,易先生,我这边出门有事,拓拓。”她转头对何拓道,“你先好好招待易先生,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两条獭子回来,做一顿好吃的。”
“不用了,何女士,忘了和您说,我今天来就是打算带何拓去驻习……”易先生用另一只手正了正领口,抬头说道。
“也就是暂住我那几天,跟着我实地问诊一下病人。”
“啊?”
“啊?”
母子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中读出了些许迷茫。
何清崖奇怪的是为什么实地问诊需要过去住。
而何拓奇怪的是这事他完全不知情,也没有人和他提前说过。
这话蒙蒙我妈就算了,我这样子学医怕不是要把周树人给气的也穿越过来,他暗自腹诽。
“这……可以晚些回来,不过夜吗?”何清崖面露难色。
“那样可能会错失很多见疑难杂症的机会。”易先生依然面露笑意,耐心解释道。
“医者间流传着一句话,‘夜半叫门,一贴难定。’意思就是夜里突然起的病症,很难一次性治好,但同理,这也是医者学习经验不可多得的机会。”
“易先生经常半夜为人出诊么?”何拓好奇问道。
“是挺频繁,不然我也不会落得那样的外号了。”易先生打趣道。
还没等何拓追问什么外号,就见何清崖微微点了点头。
“行,我信易先生,不过医馆与我家里离得也不算太远,何拓能偶尔跑回来的吧?”
“那没问题。”
“好,这些天就麻烦先生了。”何清崖抱拳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