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蜀都街头巷尾每天的变化,小摊贩越来越多,只有几张桌子几张椅子的巷子茶馆、小饭馆子,搭个架子铁钩挂满的简易猪肉摊,小推车推着的豆花摊子,一台缝纫机坐街边的缝衣匠……
这些都像是在提醒着郝维明,时代的浪潮已经升起,但他除了躲在先行者们后面跟进,没有一点勇立潮头的心思。
他正坐巷子里刚开起来的小茶馆子里捧着热茶,脚底是铁盆子装的红红炭火,暖和得很。
程涛急匆匆跑了过来,嘴里呼着热气,脸上被冷风吹得冻红,看到郝维明手里的热茶,连忙抢了去,捂在手里,好一阵才觉得手暖和了一些,往嘴里灌了两口,全身都觉得暖和了,才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竹椅上。
“这么急,有什么事?”郝维明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被程涛喝过的茶碗,嫌弃被这小子弄脏了,不想跟个大老爷们儿间接接吻,直接让老板重新给冲了一碗茶。
程涛从衣兜里拿出三封信,丢面前矮桌上,然后整个人蜷在炭火前说道:“你的信,两封是宝源的,还有一封有部队番号……”
郝维明连忙拿起来一看宝源的两封信,看了一眼,一封是大哥写的,一封是徐勇立写的,那个有番号的是陈卫东寄来的。
“维明,你还有朋友在当兵呢?”程涛好奇地问道。
“嗯,一个发小。”郝维明没对程涛多说,他有点没想到三封信竟然同时寄到。
因为一直在等大哥的回信,等的很心焦,急迫的想知道自己那些个建议安排是否被陈长富同意,所以最先拆开了大哥的回信。
仔仔细细看完后,他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笑容。
陈长富带头开始搞起了包产到组,已经开始丈量田地,商议责任分配。
集体养殖厂也开会通过,社员们大部分都同意,已经在向愿意加入的每户社员筹措出资,准备先建设养殖场。
除这件事外,还有就是大哥的结婚日子定下来了,今年的腊月初八。
之前还说要等明年再办呢,结果提前到腊月了。
郝维明也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回去,为着不能参加大哥的婚礼,不能看着自己一件憾事弥补,也是有点小小遗憾。
但总归心里又一块大石头要落地了,肩头的担子又似乎轻了一些。
而且想一想今年这一年,家里总共办三次酒席,当真算是三喜临门。
仔细想想难不成也真的是否极泰来。
上辈子一家人过得那么造孽,父母更是没过上好日子,没有看着子女幸福,儿孙满堂,从没有风风光光过,这辈子家里办再多的喜事也不为过,就当给他们的补偿吧。
将大哥寄来的信塞回信封里,揣进口袋,然后看了第二封徐勇立寄来的信。
翻开一看,又是一封报喜信。
徐勇立家里已经成功摘帽,虽然他应该是不能重新参加高考了,但是他并不纠结这个事情,他家已经借了钱供他弟弟徐勇衡继续读书,他弟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还有就是大包干的事情,他带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一起鼓动大包干,虽然中间遭到了队长的反对,但最后上面领导下来视察,此事得到了肯定,他们已经成功开始包产到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