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女医生撩起俞惠的衣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按按俞惠的尾椎,问道:“疼不疼?”
俞惠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摇了摇头,“有一点点。”
女医生把湿衣服又盖了回去,说道:“红肿不明显,应该问题不大,我等下给你拿点消肿止痛膏擦一下,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不过尽量侧坐,睡觉的时候最好趴着睡,或者侧着睡。”
女医生打开门对着外面的郝维明招了招手。
郝维明连忙凑近,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女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和郝维明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去取了消肿止痛膏还顺道拿来了两套旧衣裤,将其中一套递给郝维明,“衣服裤子全湿了,去换一下吧。”
郝维明没有推辞,点头道了声谢,然后拿着衣裤进了另一间小门诊室,快速地把衣裤换了,才等在门外。
过了七八分钟,女医生从门诊室里出来了,对着郝维明说:“虽然问题不大,但这几天也不走动,今晚雨也挺大的,你们就先在这里呆着吧,明早再走。”
郝维明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进去吧。”女医生笑着,准备走,然后又想起,回头说道,“记得明早把费缴了再走。”
郝维明点点头再次道谢,看到三十来岁的女医生走后,转身准备推门进去,但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
他看到刚刚女医生是拿着一套干衣裤进去的,虽然她其实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秘密,但那是上辈子,不是这辈子,他记着这样一条自己给自己划下的线。
“进来吧。”
听到里面传来俞惠的声音,他才推门进去。
湿漉漉的衣服在墙角堆放着,而她正穿着干衣服趴在观察床位上。
那薄薄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能清楚的看到背后的弧度。
“你把湿衣服放墙角吧,别拿手上了。”俞惠侧着脑袋,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想伸手指指墙角。
“你别乱动了,免得弄疼了。”他把湿衣服随手丢在了墙角,然后顺手把椅子拖到了窗口,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郝维明,你把我书包里的书给我拿一本来行吗?”她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打破了寂静。
郝维明把搁置在桌上湿哒哒的书包打开,把里面的书全拿了出来,有点懊悔,他刚刚忘了这茬,两边的两本书都打湿了大半,翻一翻,里面记得满满得笔记已经糊成了一团一团,根本看不清了。
她也看到了,笑着说:“没事,你就把没打湿的给我就行。”
郝维明没说什么,把夹在里面的地理书递给她,然后又把几本打湿的书摊在桌子上。
俞惠在哪借着灯光认真地看书。
郝维明的心情却并不平静,瞥见墙角那两堆湿漉漉的衣服,顺手全拿到厕所旁边的水龙头给洗了,晾在旁边的窗口。
回到诊室里,俞惠紧紧抿着唇,盯着他,“你干嘛去了?”
郝维明没反应过来,“把湿衣服洗了,不然捂到明天该成咸鱼味儿了。而且今晚外面风挺大的,应该可以吹干。”
“可……那里面有我的……”她声音一下子小的听不见了,脸一下埋进了枕头里。
郝维明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紧闭了很久,深吸着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为什么他总在犯这样的错误,习惯性的动作,却足以让人产生很大很大的误会。
气氛慢慢变得很沉默。
门没有关,一阵冷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冷颤,鼻子痒嗖嗖,“啊切”,打了一个喷嚏。
医院里难闻的药水儿味消失了,只剩下鼻子堵塞的感觉与呼吸不畅。
他揉了揉鼻子把门关上,坐回窗前,对着外面漆黑的夜和瓢泼大雨默默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小的诊室里响起了俞惠的声音,她问:“郝维明,我想问你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