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杀大汗,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阿鲁台能得到大明的消息,柳淳自然也盯着他,此时柳淳已经从北平移师大宁,他身为巡边钦差,有节制三军之权,宣府大同蓟镇辽东,整个北线的人马,都在柳淳的统御之下。
老朱在日,九边号称百万雄兵,到了朱棣这里,九边的军户已经逃跑了很多,而且战斗力下降厉害,且只能守城。
柳淳手中能动用的兵马还不到十万,而且分散在各地。
兵力不占优势,对手更加狡诈,柳淳的压力非比寻常。
就连丘福朱能和陈亨三大国公也不轻松。
徐增寿兵力有限,老夫唯恐他会扛不住,辅国公,让我统兵去救援!丘福主动请战,别看过去有些矛盾,但是大敌当前,丘福可不敢胡来。
柳淳眉头紧皱,我们的确要动兵,但是却不是援助徐增寿,而是加强后勤线的防御。阿鲁台既然是只老狐狸,他一定会小心谨慎,避实击虚,相比起徐增寿,他更愿意拿沿途的营寨下手,传令下去,告诉所有人,严防死守!
徐增寿出塞千里,要是靠着本身携带的粮食,根本不够用。而且也没有谁能千里运粮。因此在徐增寿前进的路线上,有一座座的小城。
这些临时搭建的城寨里,储存在宝贵的粮食和军械,同时还留着一些人驻守。他们就像是风筝的线,连着前方和基地,确保物资供应充足。
朱棣历次出征蒙古,用的都是这种方式。
所以史书上说朱棣率领几十万大军出征,其实是包括安排在后勤线上的士兵,甚至是民夫。不然几十万纯粹的战兵,需要几百万民夫支援,就算耗光了大明的国库,也断然承担不起。
陈彬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城寨,充作存粮站。
这个城寨三面用土石堆积,向着北方的一面,是用武刚车封门。
武刚车是一种很古老的兵车,车上能够运输粮食军械,当休息的时候,把几辆车连在一起,然后在内侧装上大盾,就跟一面墙差不多,可以用作防御。
陈彬从外面巡逻回来,营寨里的士兵急忙解开武刚车的锁链,放他和兄弟们进来。
陈百户,今天巡逻的时间有点长啊!
陈彬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很烦躁。一种不详的感觉,笼罩了他,
按照惯例,每三天都会有信使过来,而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信使通常只会送来无事,照旧四个字,可是在草原上,无事就是最好的事情。
千万不要出事啊!
日头渐渐偏西,突然,在遥远的地平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野狼,还是黄羊?
很快陈彬看出来了,是敌人!
全体戒备!
他厉声怒吼,城寨之中,迅速动了起来,大家伙连忙抓起兵器,进入了战斗位置。
终于,蒙古骑兵冲了过来。
在最前面的一匹战马后面,还拖着一个人!
是明军的信使!
他身体已经被血肉模糊,大片的皮肤被尖利的沙土刮去,只剩下一条长长的鲜红,蒙古骑兵像是炫耀一般,从营寨的前面略过,他突然停下了战马,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把揪住信使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起,信使已经是奄奄一息。
这个蒙古士兵抽出了匕首,刺入他的胳膊,疼痛让信使勉强睁开了眼睛。
说,对着里面的人说,让他们投降,赶快投降!
信使怒目而视,突然张嘴,一口满是血液的浓痰狠狠啐在了蒙古人的脸上!
你找死!
恼羞成怒的蒙古骑兵飞身上马,他跟后面的人一起,打马狂奔,他们绕着一个圈跑,而信使的身体就在这个圈里马蹄踏过血肉之躯,不停踩着,不到片刻,信使就化为了一滩暗红的血肉。
真是残暴!
哈哈哈!里面的人,赶快出来投降吧!
蒙古人发狂大叫,里面的人此刻既愤怒,又惶恐。
整个营寨,只有不到三百人,其中民夫有二百多,士卒不到一百人,外加上八名锦衣卫。而他们的对面,是多达十倍的蒙古骑兵!
敌众我寡,悬殊若斯!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蒙古人等不及了,他们吆喝着,向营寨冲来,离着百步之外,纷纷用弓箭抛射。
众多的箭支像是蝗虫一般,落到了营寨里面,顷刻之间,就有好几个人受伤。
投降,投降!
投降免死!
蒙古人嚣张呐喊,猖狂无比。
营寨之中,一位边军副千户,他瑟瑟发抖,脸都白了。
敌,敌人势大,不如我们,我们暂时他说不下去了,陈彬按着绣春刀,死死盯着他。
我,我没说投降,我,我是想和蒙古人谈谈,这一路上营寨那么多,何必要攻打我们。这位副千户慌忙解释,一道寒光,从他的面前闪过。
锋利的绣春刀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到了陈彬的身上,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杀人,不难!
一个百户,居然杀了副千户,营寨之中,瞬间大乱。
有几个副千户的心腹,立刻抽刀,怒目而视,似乎要冲上来,杀了陈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