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亢不卑不做作,言行举止进退有度,这哪里是无名小仙门的人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分明是久经沙场后历练过的人的才有的从容。
别说君忆了,就连青尘这种不擅长应付交际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早上在大放厥词的活腻味,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这人……”
“看出来了?”
青尘点点头。
君忆也点点头,“难得。”
这句难得褒贬不一,青尘也不管他的真正意思,只当做是夸她,“难得神尊夸奖,今日能多吃一碗饭了。”
闻言,君忆给她舀汤的手停顿下,复又多舀了几勺子,盛了满满一大碗递给她。
“这是做什么?”青尘假装惊讶,“赔罪?良心发现?”
“吃饭。”君忆冷硬的终结了这个话题。
他看着乖乖低头喝汤,毫无戒备心的傻丫头,暗自叹息,若没有自己在身边,她该怎么办?
昨日不让她吃东西根本不是因为他生气,而是他发现有人动了手脚。
若昨日是别的弟子跟随他,他那番反常的表现早该看出来了,可她却以为……唉,他该怎么才能让她知晓,不要把表面热心的人送来的东西都往嘴里送。
犹自低头喝汤喝的欢快的人哪里知晓这些花花肠子,在小镇的流浪的那些日子里,能遇上善心给她食物的人根本就不多,便是不给,能对她笑一笑,她都能感激涕零。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听从君忆的话了。
君忆知晓她能这么顺从自己,全源于第一次见面他对她的善意。她好脾气,却倔得很。尤其对她好的人,便是真的对她下手,她也不会主动去怀疑。
从江行舟给她的第一个笑容起,他就知晓了。
既然言行无法令她改变,那只能改变策略。
“青尘。”
“嗯?”青尘感觉他有话要说,立即抬起头看着他。
“你……觉得江行舟如何?”
“好。”
“柳堂呢?”
“心思重,但也不算太过分。”
“宗若。”
“宗若嘛,”她想了想,“大小姐脾气,自私,心肠不算太坏。”
“闲庭仙门那位名唤……”君忆一下子没想起来全名,只记得白敬酒叫她解语,“是唤解语吧?”
“苏解语吗?她啊,漂亮,温柔,宜家宜室哟。”
她出其不意的小调皮起到了调节气氛的作用。君忆莞尔一笑,摇摇头,也不知是笑什么。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说我们俩看人的眼光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她那根本不叫看人,而是光看脸去了。
他虽未吭声,可青尘倒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差,“神仙花你来说。”
良机难觅,此时不教她更待何时。
君忆正色道,“那你听好,我就从江行舟说起。我说完一人,你就对比一下,看你我可否言错?错在哪里。”